郑家太夫人果然带来了令所有人震惊的线索:外孙女身上,有一处胎记。
这是当年郑瑛榕在世时,在家信中随笔写到的,记号很不显眼,所以原本不值一提。如今这个不起眼的细节,竟派上了用场。
男女七岁不同席,而实际上,婳珠被从北疆接入侯府时四岁,沈延就已经回避女娃的更衣沐浴,照料婳珠的杨姨娘也从未提起此事,所以他甚至都不知女儿身上有胎记。
别说沈延,就连沈婳音自己都不知身上竟有什么胎记。
她从四岁起即独立沐浴,就算今年搬进镇北侯府,她也不习惯洗澡时有人在侧,一直亲力亲为。
贴身伺候的月麟、红药都没说起过,不知是因为胎记位置在连更衣都不会露出的地方,还是纯粹因为印记太小没被关注。
但至少有一件事沈婳音终于得到了答案:郑家别业洒她满身茶汤的婢女,果然就是故意的……
沈婳音:“……”
殿上当场笔墨伺候,由太夫人将信中描述的胎记形状画在纸上,呈与凉帝。
宫婢分别将沈婳音和婳珠带下去检查。离去时,沈婳音的视线从杨姨娘身上扫过,竟见她非但不慌,反而面带微笑,沈婳音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凉帝怜郑家太夫人体弱,特别赐了座,众人便各怀心事地等,素来好心态的沈延尤其心浮气躁。
不多时,一个宫婢回来,将两张图纸呈给御前内官,内官呈给大总管,大总管面上丝毫不动,躬身呈与凉帝,反倒是凉帝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
沈延忙问如何。
凉帝直接下了令:“请皇后来。”
内官转身,又被凉帝叫住。
“不,还是让二位宝林去瞧。”
二位宝林在今上为数不多的嫔妃中位份最低、资历最浅,只正六品,娘家与郑、沈两姓高门无甚走动,最能令人信服。
沈延额头又见了汗。这是出什么问题了?竟要惊动后宫二次验看。
可是圣人拿什么判断结果有无异常?沈延不由得心念百转,迅速想到了一种可能,直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得瞠目——莫不是……莫不是圣人也察觉了沈婳音与瑛娘的莫名神似,而胎记的结果却……
沈延只觉当年平定北疆都不及此刻焦头烂额,暗中去觑郑家太夫人的脸色,果然也是一样的凝重;杨姨娘则更别不必说,若不是不敢在御前乱来,早就冲上去抢那图纸看。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