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走了小婳棠,沈婳音把自己关在碧绡帐中发呆。
月麟小心翼翼上前请罪。
沈婳音没好气地翻身坐起,伸手往她咯吱窝招呼。月麟笑得上不来气,连连告饶。
“小蹄子,你就瞧不出,那画并非出自我手吗?”沈婳音白了月麟一眼,嗔她。
“啊?”月麟瞧沈婳音不像骗人,惊得合不拢嘴,“还有人能画到这么丑吗?”
沈婳音秀眉一竖,作势又要拧她。
月麟笑着躲开一段安全距离,把内室的门拉好,低声问:“不是,姑娘,什么意思啊?不是姑娘画的,那还能是……鬼画的啊?”
“什么鬼,分明是昭王那祖宗坑我的!”
楚欢嘲笑她的画技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干脆仿着她的笔风,故意害她!可恶!
“啊,是吗?”月麟还有点难以置信,“奴完全没意识到那日竟是昭王殿下。”
互穿是个技术活,次数多了,经验积累,破绽自然越来越少。没有了婳珠挑衅,祖宗也就安安分分,互穿竟再没出过纰漏,连月麟红药这些身边人竟也瞒得过了。
“凡我去,若遇谢鸣大哥在,则必报备。他倒好,明知你是知情人,还故意瞒你,太恶劣了!”
月麟却道:“真到了这般以假乱真的地步,倒是件好事。”
“他戏耍咱们,哪里便是好事?”
月麟道:“姑娘不是说,当初周大丫入宫,便是被六皇子指使以灵魂互换的邪说告状吗?”
“不知为何圣人未予追究,可终究是个隐患,尤其对姑娘来说不是好事。”
“既然如今连奴等都能瞒过,那旁人便更不会察觉,就算瑞王殿下一时不回来,姑娘也不必再忧心,这是好事。”
……这倒也是。
自从周大丫在御前揭破了互穿一事,沈婳音就未曾有一日彻底安心。圣人并未深究,大约是不信此等邪说,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楚欢肩胛的骨伤已恢复得差不多,可以照常练刀,离他回到战场的日子也不远了。
沈婳音不敢想,解除互穿和楚欢重返战场哪一个会先到。就算半年来互穿的时长再没有超过一日的时候,万一哪次赶得巧,赶上了刀刀飞血的关头,轻则害了他们二人自己,重则甚祸害一场战役,不管哪个都是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是悬在沈婳音心头的一把利箭,不知何时就会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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