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怎么长那么高?”
“姐,有没有想过是你太矮?”语气平淡。
有了林源的帮助,对联很快就贴好了,包括那个每年让人头疼的横批,也被他踮个脚轻松贴好,省了搬椅子的功夫。
“谢谢了,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对象报答你?”
林源淡淡挑眉:“你自己找到再说。”
“回去了。”说完转身拿起垃圾桶就走回了家。
谈青早已习惯,叹了口气拿起工具打开门,嘴里碎碎念。
“这幅拽拽的样子,女孩不得被他吓跑,无聊的家伙,小时候多可……不行,还要他帮忙。”
转身追过去,“源源啊,帮姐姐放个鞭炮好不好……”
“知道了。”
谈青小时候放炮在身上炸了个洞,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点炮。谈母年纪大了,也不适合放炮了,来回跑的,就怕摔倒。
这几年,鞭炮都是林源帮忙的,就算不开口,他也会主动在应该的时间来。
邻里间的温情莫过于此了。
挂念。
这年三十,谈家母女没有接受亲戚团圆饭的邀约。
自从谈卫民去世,没有谈卫民的庇护,亲戚言语、态度上常有不敬,谈母本就脆弱敏感,开始时谈青会在年夜饭为谈母找借口离席,后来谈家爷爷奶奶去世后,她直接拒绝了亲戚的邀约。
年啊,没必要惹得一身不快。
和彼此珍爱的人一起,简简单单,却不冷清。
谈青想啊,年味,重要的一点,是与最爱的人一起。
母女俩一起包了饺子,做了几样三口人爱吃的。
“青青,去买瓶酒给你爸倒上。”
谈青裹着袄打开门,沿着印着童年的小路,朝小商店走过去。马路上,高挑清瘦的身影与小巧团团的身影重叠一起。
商店里,谈青说出酒的名字时,恍惚间,父亲似乎在家中等候,恍惚间,自己还没长大。
店老板不再乌黑的头发,却有生硬地打碎这个幻想。
拿起柜台上冰凉的酒瓶,谈青揣到了自己怀里,耸着肩原路返回。
白酒是凉的,喝下去却是热的。
回到家,谈青打开橱柜,酒杯还是规整地搁置在那个角落。她倒了杯酒,放在遗像前,旁边的饺子和菜冒着热气。
“爸爸,过年了,要好好吃饭,多吃点,酒也喝点,不过你自己得把握好量,我又不在你身边,劝不了你。”身后的母亲似乎进了厨房,谈青往前凑了凑,“还有啊,记得来看看我,看看妈妈。我想你了。”
眼泪流了出来,诉说着一份来自女儿无尽的思念。
窗外烟花四起,绚烂的烟火庆祝着百家团圆。
一种期盼的寄托。
乘着烟花,绽放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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