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阁外,元承几人已落好轿子牵出了马,远远见到世子从木梯口出现,元承便赶忙去开那扇屏。
陆九卿迈出青楼的正门,侍卫们恭敬的垂着头,轿夫将轿杠压到最低。因着世子提前嘱咐过莫张扬,他们便未敢行礼。
楚妤和之前闯祸的那个姑娘都送至门口,直看着陆九卿上了轿,楚妤还热情的挥了挥手,似依依不舍状。
轿子抬起,往巷口行去。楚妤放下手,也释放了那张早已笑僵的脸,讷讷道:“保佑这个瘟神,这辈子都不要再来了。”
……
陆九卿手中搓着紫金暖手炉,然后往胸前揣了揣,这一晚怕是要受凉了。正是清秋夜里骤降的天气,他湿着里衣扇了半个时辰的扇子……
“阿嚏!”
“世子爷您没事儿吧?”元承闻声,骑着高头骢马往轿窗旁靠了靠,马儿高大,他骑在上头差不多与陆九卿持平,说话听音儿都不吃力。
“无妨。”轿里的主子随口应了声。
元承伴行了几步,又忽而想道一件可以邀功的事儿:“世子爷,您放心,属下已将消息放了出去,明日一早京城里就会传开了。”
陆九卿倏地一惊,元承所谓的消息,正是楚妤今晚接客的消息。他进她闺房原本的确是因着今晚清闲,正好羞辱下平阳侯。纵是休掉的夫人,也是他当初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过的侯夫人。
只是,他之前从未考虑过这女子的感受。
陆九卿缓缓阖上眼,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将消息收回吧。”
元承怔了怔,隔着厚实的绒布轿帘他看不到世子这会儿的神情,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世子会突然发善心放过商嘉年!不过他还是遵从道:“是!那属下先去处理此事。”
“去吧。”
……
翌日,临安城主街市上的一处茶楼。
着一身青灰色长衫的说书先生,此刻正揣着几册话本儿,站在台子上讲着今日京城里的趣事:
“京城男子有千千万, 妓子床上睡万万千。
古有玄宗夺儿之媳,今有世子嫖侯夫人。
……”
台下的茶客原本就最爱听这种荤段子,时不时的起着哄,越是起哄,说书先生便说的越加详尽!很快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脯时,整个京城遍传扬开了!
前一日,侯夫人开青楼的消息还仅限于上流圈子流传,这一日,侯夫人接客的消息却是传得满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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