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的动作倒还算温柔,这更让嫪婉摸不清方向,他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在同情还是在生气?
就在嫪婉胡乱猜想之际,圭建裕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嫪婉公主,你起来吧。”
嫪婉原想着再假意倔强一下,坚持着多跪一会儿以示真心。可又想了想圭建裕也不似那吃那套花样的人,戏多了反倒假。
更何况她的膝盖真的已经受不了了,她从小到大哪有跪着讲那么一大段话过!说起来,刚才挤出的那两滴眼泪也不全然是演戏,她是真的疼惜自己的腿。
嫪婉扶了下桌沿儿,以为可以轻松站起,却不料刚直了下腿,那膝窝处就似瘫了般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整个人又失衡的往前歪了过去!
只那一瞬,她突然意识到前头坐的是圭建裕,若是这样倒下去必然是尴尬的扎进他怀里。可她宁愿是摔死,也不愿跟圭建裕有这种接触!
是以,她用力推了一下桌子,借着那股反力整个人又往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圭建裕一个利落的跳起,然后以单胳膊拦腰接住了嫪婉!另一只胳膊则锁在她的胸前,将她稳稳的夹在了两臂中间。
“给我放手!”这时殿门处有人怒吼了一声。
圭建裕顺着声音往门口看去,这贸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让他很是意外。可嫪婉却皱着眉将眼紧紧的闭上了,她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古语有道,婆媳关系最是难处。其实比婆媳关系更加难处的,是即将退亲的前未婚夫婿与即将订亲的现未婚夫婿之间。
不知是太过意外没回过神儿来,还是有意的,圭建裕的手没有撒开。嫪婉够着椅背挣了两下,才勉强脱离开他。她抬着眼皮儿看向萧寐,一对上他那似能冒出火来的怒目便又吓得缩了回来。
她知道萧寐此时的气是冲着圭建裕的,可是如今她最怕的便是两人撕破脸,连给她合平解决这场退婚风波的机会都没了。毕竟大国间的纷争,倒霉的永远是小国。
昨晚初次照面时,圭建裕还曾想着给歧王几分颜面,毕竟这人是最有望成为未来大梁帝王的人。但换来的却是歧王的揶揄暗骂,那还有什么好给台阶的?反正梁陈迟早是免不了一战的!
他便冷笑了笑,故意将身子侧向一旁,斜睨着萧寐,“呵呵,我还当是谁这么无礼呢,原来是歧王殿下。怎么?歧王殿下是嫌我大陈的属国之地太小不够你逛的么?以至于逛到我未来侧妃的寝宫里来!”
嫪婉攥着拳头闭了眼将头一垂,心道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能消事儿的主,今日可真是要捅出幺蛾子来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只听到萧寐深吸了口气,然后他说道:“噢,那倒不是。本王只是想去茶园看花迷了路,门口也没下人守着,原听着这屋有动静想来问一下,结果正巧看到六皇子光天之下在做不雅之举,好意提醒下罢了。”
饶是萧寐的借口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而且也有些呛人,但这已出乎嫪婉的意料了。这种夹枪带棒的暗骂对于萧寐而言,已是能给出的最大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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