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纳兰初跌了好几跤,拍拍身上的雪,又继续往前走。
四周什么人都看不见,她眯了眯眼,有一瞬间的眩晕。
大雪掩盖了地面,看不清路在哪里。只能一边探路一边往前走。冷气从脚底传来,刺得她一激灵。
纳兰初低头一看,鞋果然湿了。
她叹了口气。
一个上午,纳兰初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湿淋淋的鞋以及半湿的衣服,还有冻得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鼻尖。
她爬上一座小山坡,打算歇息一下就回去。
山坡上有一座破茅草屋,屋顶塌了一半下来,草上覆雪,她站在屋檐下往上望,雪水滴落砸在眉心。
她挪了挪地方,避开滴沥的雪水。
这么冷的天,他又浑身是伤,要是没有躲的地方,说不定冻死了都没人知道。想到这里,纳兰初撑着疲倦的身体站起来,正打算往前走继续找人。
突然,茅草屋里传来细碎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动。
纳兰初支起耳朵,往门边凑近了些,正要细细去听的时候,里头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莫非是风声?
她一手拿着竹棍,一手拿着镰刀,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屋中间放着一张破木桌子,断了的桌腿被一块石头撑着,只能堪堪稳住。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腐败之气,刺鼻难闻。地上积了一层灰,墙上的蛛网挂满了水滴,很久都没有人踏足此地。
纳兰初缓缓往桌子后面走去。
祁叙靠在桌子后面,听她像做贼似的偷摸进来。
冰冷的目光望向手里的石头,然后面无表情收进怀里。
从她一推开门,他便认出了昨天是她救的他,却并未出声。
来找他无非是想看他死了没有,若是看他没死,便能趁此机会挟恩图报捞一笔油水。他也不愿用这样卑劣的心思探求旁人的目的,但如今却不得不如此。
脚步已至耳边,他走了出去。
纵使她目的不纯,但毕竟救了他一命。
纳兰初一见他便笑了,她快步走过去,步子轻快。
“原来你在这里。”
祁叙眸子寒凉,淡淡看着她。
除了警惕与提防便再无他物。
纳兰初抿了抿唇,但随即脸上又挂起笑。
他许是过去受过什么伤才会如此戒备,娘说过,不要未知他人苦,莫要他人善。她只管救了他,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纳兰初从怀里拿出还温热的馒头,又从背篓里面拎出棉袄,抖抖上面的雪。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还是热的呢,你趁热吃。”
面前的少女似乎没有察觉他的疏离,仍旧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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