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眼角都飞上一点红,手指虚点了点她,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摇了摇头,无奈的语气,唇角却是抑不住的笑意:“你啊...一个小孩子,说话倒总是老气横秋,我和奚辛都不是严肃的性子,怎么偏给你养成这个样子。”
林然只是笑,笑着笑着,自然地往上指了指:“师父,要到了。”
江无涯看着近在眼前的无情峰石牌,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
林然和江无涯并肩,仰望着石牌,用尊老爱幼的口吻:“师父,要不您先请?”
“...我先吧。”
一个师父再渣,也不能让小徒弟迎面狂风骤雨,江无涯重重抹了把脸,一脸慷慨赴义地往里走:“跟师父走。”
林然乖巧地跟在后面,像一只躲在老母鸡翅膀下嫩唧唧的无辜小黄鸡。
赞美温柔归赞美,师父嘛,该抗揍的时候还是要扛起责任的。
师徒俩没走几步,就遇见了雷霆本奚。
奚辛背着手站在茅庐前,纤细的身形,绝美妖惑的容貌,神情和煦的脸上,笑容如盛放的昙花般奇妙瑰丽,浑身散发着无情峰颜值担当那不可一世的强大气场。
林然江无涯的步履几乎同时沉重了起来。
奚辛似笑非笑看着这师徒俩跟大小鹌鹑似的慢吞吞挪过来,不到十米的路,足足磨蹭了五分钟。
“还知道回来啊?”
他背着手,打量着战战兢兢站在面前的俩人,尾音长而上挑,像小钩子懒洋洋在人心口上钩:“这天都黑了,我还以为你们师徒俩兴致好,就打算在外面幕天席地一宿了呢。”
这危险的口吻...林然当机立断,长长一口气,沉重而诚恳地说:“阿辛,师父他知错了。”
江无涯:“..?”
上来就卖师父,这不合适吧徒儿。
江无涯微微挺直了腰板。
他也是有尊严的,堂堂无情剑主、万仞剑阁元婴修士,至强者高贵的尊严不容侵犯。
奚辛狭长的凤眼飞过去一瞥,危险的寒光闪烁。
江无涯背脊一僵。
奚辛笑眯眯:“江峰主,您似乎还有话说?”
那一刻,林然想过许多可能。
比如天下苦奚久矣,比如师父愤然雄起,比如推翻奚某的暴政并强压他到厨房连做一个月的满汉全席以弥补他犯下的滔天罪孽,从此他们师徒俩过上了说吃鸡就绝不杀鸭的幸福美好生活...
然后,林然就眼睁睁看着,江无涯那挺拔的脊梁仿佛负担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量,以至于越来越弯,越来越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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