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见两人都进了屋,再不敢耽搁,急跑了几步,到了堂前,四下看了看,见还是没人过来,到底贴着门边滑了进来,挨着右边最末的一把椅子坐下。
“说罢,怎么回事。”老侯爷只当没看见沈昀,盯着沈三问道。
“回禀侯爷,在下生母楚娘子,为秦淮河上女妓,十四年前得遇三公子,五千两包她一年。三月后,三公子不告而别,而楚娘子已有身孕月余,遂带着侍女小莲出楼别居,八月后生下在下。
楚娘子产后重病,一月后离世,将在下托付好友容娘。两月前,容娘身故,临终前将身世全盘托出,命在下带此玉蝉,上京寻生父沈昀。”
沈三几句话交代清楚,便垂首静立,一时间,满室静默。
沈昀听完他一口气说完,提着的心早就堵到了嗓子眼,什么楚娘子,容娘子,他半点儿不记得!
不过,说到应天,他是去过应天,也在那里胡闹过一段时间。
突然,想起什么,他脸色立刻煞白,眼神左右躲闪,恨不得立刻就起身跑出去。
侯爷身边的管事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完之后,侯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难怪侯爷脸色难看,当年沈昀不满亲事,府里府外闹的人尽皆知,被他狠打了一顿,关在了祠堂。
后来恰逢他外祖生辰,他母亲替他求情,这才放了出来,让他去扬州拜寿,没成想,说是去拜寿,竟在应天待了三个月,还日日混在妓馆!
侯爷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震得桌上的茶盏连跳了几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沈远柱一生于女色上不甚在意,家中只一个老妻,夫妻二人和睦顺畅。
两个儿子老大不说了,不光长得像他,连性子脾气也随他,偏偏早早没了,老二虽脑子糊涂,弃武从了文,却也没文人那股子酸气,家中也只夫妻二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妾侍通房。
偏偏这个小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从小便走马斗鹰,花天酒地,大半个侯府的女人都在他那后院,如今竟还在外头包妓子,养私生子!
侯爷忍了又忍,终究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沈三听得侯爷拍案,也不抬头,垂眼数着脚下的方砖,一直数到第十块,余光便见一道青光直直朝她飞来,心里一紧,手已抬起,抬头却见侯爷一脸怒气地盯着她身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茶盏该是奔着她便宜爹去的。
可手已举起,便也不犹豫,改挡为接,可挡开容易,想要接住却难,茶盏带着雷霆之钧,她刚碰上便觉的一阵刺痛,顿觉不妙,只得使了十分力,又一个旋身,这才堪堪拿住,可自己也被带得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
一倒地,她便立刻翻身跪倒,俯首道,“侯爷息怒,此事怪不得三爷,是我娘不忍无辜生命被锵,这才留下胎儿,在下本也不想上门叨扰,只是二娘念我年幼无依,这才命我上京寻父,若是因我之故,使得三爷受责罚,我甘愿替父受罚,事罢就此离开,此生再不来京,也绝不对第二人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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