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爽快地一口答应,“等你的好消息。”
陈易搂着童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对李呈说:“记得把你的人带回去,星光今晚要大扫除。”
他刚刚离开,叁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被蒙着脑袋摔在李呈脚下。
***
陈易回家的时候,温嘉披着毛毯蜷缩在的沙发的一角。
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把被子、毛毯一类的的东西都拉得很上,堆积在脖子这儿,围住下巴,以至于脚经常赤裸地露在外面。
陈易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蹲下。
温嘉的睡相不好,眉头皱成一团,有时候连眼睛也皱起来,好像梦里有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一样。
陈易忍不住伸手想要拨开她的眉心的愁云。
“你回来了。”手刚刚碰到皮肤,她就醒了,蜷缩的身子伸直,半截小腿都露出来。尽管现在已经入夏,但即使是夏天的夜,也是带着凉意的。
陈易嗯了一声,撑着大腿站起来,又坐到她脚边,伸手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帮她捂住冰凉的脚掌。
“凉从脚起,你以后睡觉得盖两层被子。”
温嘉睡眼惺忪地笑着说:“你怎么说话和我外婆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沉默下来。或许刚刚睡醒的,情绪的堤坝还没有升起,也或许是黑夜格外容仪让人情绪化,她低下头,喃喃地说了一声,“好久没去看她了。”
她不是不想去看她,而是心里存着愧疚。
陈易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极少流露出的脆弱,想了想说:“明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温嘉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孩子这个话题像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埋越深。叁次流产,每一个都是意外,每一次又都不是意外。那天在李珍珍的订婚宴上,那两个孩子的话其实没说错,血债是要血偿,陈易的孩子,或许真就是用来偿债的。
温嘉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陈易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我这不还欠你一个安稳的家吗?”
温嘉想起来,去年生日陈易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每年的愿望都一样。陈易问,还没有实现吗?温嘉摇头。陈易好像就这样轻易地猜到了她的心事,抱着她说,会有的。
原来,他真的都知道。
温嘉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一片浓雾散开,却又将散未散,像是一朵花盛开,却又将开未开。总之,是看到了希望,却仍未定结果。可悬而不决的结果,不正是最能勾住人心的东西吗?
“你说话要算话。”她突然起了孩子气。
“嗯。”陈易感觉是手心里冰凉的脚掌渐渐暖起来。
第二天,温嘉去B大上课,陈易给李呈打了电话。
“那批货,我可以运。但不会是马上,起码一个月之后,我要去安排人,而且现在外面风声太紧。”
那边没有马上回话,似乎还传来的不止一个人的声音,一点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李呈捂住了话筒。
过了一会儿,他才对陈易说:“时间不能太久,大家都是一个池塘的,水干了,一条鱼都活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是极限了。”
“行。”
另一边,童凡接到一个电话:
“陈易决定要动陈楠在东南亚最大的一船货,最迟一个月后,具体时间我到时候发消息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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