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打包的食物回了房里,周轶正在浴室里冲澡,刚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的她不舒服,她简单地冲洗了下把自己的睡裙换上,又把换下的衣服洗了拧干挂在窗台上。
从浴室出来,丁琎正坐在房间里的小桌旁,桌面上摆着食物,应该就是热黑他们打包回来的夜宵。
房里的电视开着,是周轶故意打开的,刚才四马他们在门外,她是为了掩盖下水声。
“热黑说你晚上只吃了水果。”丁琎抬眼看向她,眼神忽闪了下挪开,虚咳几声说,“披件衣服,过来吃点东西。”
周轶上半身真空,她没听他的话去穿外套,很坦荡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摸都摸过了还不好意思看?”
“……”丁琎在心里一叹,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展开细说,他把一份凉皮推到她面前,“凉皮没什么热量,吃点儿。”
周轶接过他递来的一次性筷子,拌了拌凉皮:“养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丁琎眼皮都没抬,淡定道:“摸起来舒服。”
周轶一口凉皮还没咽下去,石破天荒地听他开了黄腔,一时惊诧就呛住了,丁琎给她倒了杯水,她顺过气后就忍不住开始笑,一笑就止不住了。陆美美曾经说过她的笑点很奇怪,一般人轻易不能让她发笑,但丁琎就有这种本事,周轶觉得他可能就长在了她的笑点上。
她笑靥灿烂,丁琎看着忽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总是表情冷淡一脸疏离,看起来不太好亲近,可现在他已经渐渐把这个初始印象从脑海中摘除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美食节目,女主持人正在絮絮地介绍着域城当地的特色美食,此刻她正在说着乌恰克族的“奶疙瘩”,语速不徐不缓,音色纯润悦耳,这个声音在深夜里是能抚慰人心的。
周轶托着下巴盯着电视饶有兴味地看着,丁琎把自己的一份凉面和两串羊肉串吃了,抬眼见她那份凉皮没吃多少,不由道了句:“专心吃饭。”
周轶回过头:“乌恰克族的奶疙瘩,之前在草原我没见到过,好吃吗?”
“一种自制的奶制品,一般人吃不惯的,很酸。”丁琎问她,“想尝尝?”
“也不是,就是好奇……”周轶顿了下,眼神又往电视屏幕上飘去,“她让你转业的时候你没考虑过吗?”
丁琎知道她指的是谁,一开始他就听出了那个女主持的声音,不是他旧情难忘,是他记性好。
“没有。”他答得很果断。
周轶“啧”一声:“好绝情。”
“……”丁琎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事情和她说清楚,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也郑重了些,“周轶,我的职业有一定的危险性——”
“嗯,别出事就好。”周轶用极淡的语气轻易就打断了他略微沉重的发言,她听个开头就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职业危险身份特殊,没办法给她平常恋人该有的陪伴和照顾诸如此类的,她不图他这些,也不会要求他为她放弃自己的职业。
“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只想参与没想要改变。”周轶平铺直叙,她很冷静,在相互独立这方面绝不丧失理智,也不会拿捏着丁琎对她的感情来要挟他必须为她付出点什么,恃宠而骄也得心里有分寸才行。
丁琎本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严肃的对话,却没想到周轶轻而易举地就打消了他的顾虑,她心思通透,有时骄纵有时又十分善解人意,很多人只看到她骄纵的一面却没体会到她通情达理的一面,他没法用短短的几个词来简单概括她,如果真要给她下个定义,他只能说——她是他喜欢的样子,她的方方面面他都能接受,好的坏的他都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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