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轶看着他,丁琎语气僵硬,不太和善:“你现在最好别和我说话。”
他望着她,她侧躺着再没有出声,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过了会儿,她微动了下,一只手探出床边朝他伸过去。
丁琎绷着脸,心里和猫爪在挠一样,蠢蠢欲动,他看着床边那只纤细的手,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
周轶唇角微弯,他掌心的热度熨帖着她的心,梦里的惶恐不安尽数消失,像是漂泊海上的扁舟寻到了港湾,她又睡了过去。
周轶再次醒来时丁琎不在房间里,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盯着床边的椅子看了会儿,下床趿拉着鞋去洗手间里漱口洗脸,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眼里有点红血丝,眼底两抹乌青,两瓣唇也没什么颜色。
行李箱没在身边,不然她还能化个妆,尽管外表看上去略微憔悴,但周轶的心情相反的还不错,可能这是一种“触底反弹”效应。昨天一整天她整个人感觉特别糟糕,尤其是在“高地民居”里被掩护着逃离时所看到的场景久久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子弹似乎就从她耳边擦过,她眼睁睁地看到不断有人中枪倒地抽搐,鲜血直流,过程中她几次差点殒命,都是“雪豹”的队员拼死护着才让她最终得以安全离开。
脱险后她产生了轻微的应激反应,加上担心丁琎,她心悸得厉害,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最后还是医生的一针镇定剂强行把她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周轶看着镜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她听到开门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丁琎拎着一份粥走到床边放到床头桌上,转身见到她只言简意赅地说:“吃饭。”
周轶看到他右手小臂上缠着绷带,眉间一蹙:“你受伤了?”
丁琎面色不改,没回答她的问话只接着说自己的,语气没点儿感情,像转告事情般:“把粥喝了,吃完饭我再让医生过来——”
“丁队长,我错了。”周轶上前几步走,拉起他受伤的那只手,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丁琎,双瞳剪水。
丁琎垂眸:“错哪儿了?”
“不该骗你。”
丁琎眼神仍是偏冷:“还有呢?”
周轶凝眉,一时想不出除了她瞒着他参与计划这件事,还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生气。
丁琎轻哼,扯下她的手:“你好好反省反省。”
他铁了心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如若轻易放过她,下回她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像昨天那样的事再来几回,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她吓的。
——
周轶的身体除了胳膊上有几处擦伤,膝盖有淤青外倒没什么大碍,在听陈队说境内那些一直尾追着她的斯坦国人已经被彻底处理完毕后她的心理负担算是减去了七八分。她在域城被围追堵截的日夜终于结束了,她也恢复了自由人的身份,接下来去往哈米尔高原的路上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胆,出个门都时刻警惕战战兢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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