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那么大, 郁温第一次发现, 原来她那么坏。
她唇角忍不住翘起弧度,故意在不经意间拿胳膊碰步西岸的肩膀。
其实步西岸跟她讲题的时候通常距离分寸拿捏得很合适,他不会离她很近,也不会太远,至少能保证在不吵到陈昊的同时讲话声音还能让她听清楚。
所以他们几乎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触碰。
这是第一次。
郁温感觉自己胳膊碰到步西岸肩膀时,他有很明显的僵硬,郁温假装没有察觉,把试卷拿起来,放到离步西岸更近的地方,与此同时她也凑得更近。
步西岸一动不动。
郁温抿唇,把恶趣味得逞的得意忍下,然后抬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接触一般,心思全然在题目上问:“这题你是不是给我讲过啊?”
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在她凑近的时候,她后背的长发一顺垂到一侧,发尾一下一下扫过步西岸的腿,像夏日池边的垂柳,只是轻轻拂过,水面便涟漪不止。
水底则更为汹涌澎湃。
步西岸不受控制地滚了下喉,他眼皮垂着,视线在试卷上,实则在想再这么下去,他腿可能要废了。
“我看看。”他开口嗓音低哑,借着拿试卷的动作挪开了腿,人也不动声色往后仰了一寸。
事实上,如果放在平时,郁温是不会观察到他这些行为变化的,可现在她的本意就是要看看步西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当步西岸有动作时她几乎一秒就捕捉到步西岸刻意的躲避。
在步西岸看不到的角度,郁温看着步西岸没什么变化的神色,轻轻挑了挑眉。
她抿唇笑,没有再做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是怕吓到这只纸老虎。
没两天,拿通知书的时间到了,步西岸提前跟陈昊和陈阿姨说一声,晚上收到了郁温短信。
郁温:明天要拿通知书了诶!
郁温:好紧张……
郁温:但是我感觉我这次数学应该还可以,谢谢你啊。
郁温:多亏有你。
店里刚进了一批零件,没人愿意收拾就直接往旁边一倒,前几天小炮还拆了一批旧的,店里瞬间没有下脚空,哪哪都乱。
夏天人心浮躁,走路步伐频率都不规律,目之所及之处,人人脸上都没有舒适的表情。
就是在这满是浮躁中,步西岸在店门口坐着,他双腿敞着,两臂压在腿上,上身弓着,低头看手机。
看了很久,屋里传来小炮一声:“步总,来帮我盯着点发动机。”
步西岸没动,也没出声,他眼眸漆黑,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小小方寸里,四个字一笔一画,清晰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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