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往外走,留下雪地里一串清浅的脚步印记。
等人影走远,何长庚单手抱着大氅边往屋内走,边道:“进来。”
“幸不辱使命,属下已带回刘欢。”姬皦玉躬身行礼道。
“好,好!”贺长庚大喜,拍手称赞,随即又派人将字画墨宝古书之类的礼品送到刘欢住的院子里。
汇报完公务,姬皦玉从何长庚那儿离开径直回了院子。他走在长廊里,突然发现不对劲,偏房的房门敞开了一条缝隙。这两天姬皦一直在留心阿历的动向,所以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阿历回来了?第一反应冒出头便被姬皦玉打压下去,只见他黑眸一眯,轻手轻脚地靠近房门。透过缝隙一瞧,屋内光线阴暗,阿历那张脸被度上一层灰白色。
姬皦玉确定了来人,定下心神,猛然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阿历。”
阿历面上浮起讶然,双目瞪着来人,低声道:“公子。”
上下扫视阿历身上的黑衣黑鞋还有扯下的黑色面罩,姬皦玉站定,直接说明来意:“阿历,带我见你家主子,我有事找她。”
“这——”阿历犹豫一下,点头答应,“晚上再去。”
然后在姬皦玉的注目下,阿历抱起一只漆黑的铁匣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如月下的暗影化成蜘蛛或是潮水堂而皇之地从眼前消失,却极易使人忽视。
姬皦玉站在空荡的屋内片刻,叹息,心思复杂地等待夜幕降临。
雪夜,寒风吹得更急,紧闭的窗户和房门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瘆人声音。
侧耳靠近窗户,可以清楚地听见屋外的鬼哭狼嚎声,蓝采和走进洋溢着油灯光芒的偏房,洗漱洗浴。
灯下看美人,亦拂我君心。
洗浴完蓝采和正要起身穿衣,一声极细微的咔吱藏在风雪呼啸声里,半点不落地传进她耳里。秀致的面容陡然阴沉下来,她活动黑寂的眸子转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冷声开口:“谁?”
那里摆着一道屏风,和一个挂满衣物的衣架子。油灯的光芒落在那里已经变得很微弱,攒动的阴影中俄然出现一双模糊的玄色锦靴。
呼吸微凝,蓝采和猛然掀起木桶旁的一只铜盆朝屏风处掷去,铜盆里剩下的花瓣哗啦落下。
随之蓝采和跳出木桶,身法诡谲奇快地闪向衣架,只一眨眼的功夫,蓝采和已穿好内衫和下裙并且转身朝躲在屏风后的人狠狠踹了脚。
“啪!”屏风四分五裂,白纱翩飞间来人的身形显露在眼前,高挑的青年身着一袭玄衣,深邃俊朗的面孔正“深情”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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