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这地方有韵味啊,这茶壶茶盏我都不敢碰了,碰裂了怕赔不起。”江彦丞笑说。
“小江,你又开玩笑。”程实也跟着笑起来,声音却依旧浑厚爽朗:“不过你倒是有眼光,这套茶具是孤品,碎了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来,喝茶。听说殷老最是讲究中华文化,这些东西在他老人家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吧?”
江彦丞为人处世的确游刃有余,漂亮的话张口就能来,就看他愿不愿意了。只是,他这种人,嘴里说着与心里想着的并非是一回事,和气与冷然也能并存,毫不矛盾。
“义父年纪大了,对这些藏品的心也淡了,也舍得割爱。可惜我不懂这些,也没研究过,有点对不住二姐夫的盛情,眼前这些藏品我都不认得。”江彦丞喝着茶,的确就是闲聊家常般,跟程实聊了起来。
他不急着切入正题,主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他也就等着。
“殷老如此大方,随便就割爱了?哈哈,小江啊,你可真是惹我嫉妒,要是我在殷老身边,非得顺走他老人家的宝贝们不可!”程实哈哈笑着,只是笑意多少有点不自然。
江彦丞又说了一些可以说的:“不过义父虽然大方,割爱却也是有讲究的。要是那些老祖宗的藏品落入了外人的手里,哪怕是进了著名的某某大博物馆被保护起来,他老人家也是不能接受的,早年有些文物贩子偷运国宝,进了鸿门的地界,没能活着回去。”
“殷老真是令人敬佩。”程实听着,笑意收起,那位史书上的传奇枭雄功过不由他来评定,他们作为晚辈,也不过是瞻仰瞻仰。
茶喝了一会儿,烟鬼是不可能不抽烟的,江彦丞笑:“谭璇的鼻子可灵了,回去闻到我抽了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程实笑:“小七这丫头受了不小的惊吓,小江,有空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她是个没吃过苦的孩子,家里保护得太好了,正常的女孩子都需要心理疏导,比如小二当年啊,也是一样的。”
说着好像是漏了嘴,程实忙岔开话题:“不提了,不提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江彦丞隐约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点破,只是点头:“嗯,小七最近情绪不稳定,确实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二姐夫,一会儿等茶喝完,我就要告辞了,小七一个人在家,我怕她乱想。”
程实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可他依然没直入主题,而是笑道:“其实,几个孙子孙女里面,老爷子老太太最疼的是小七。我听小二说过,老爷子遗嘱都立好了,身后之物大部分都留给小七,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
“……”江彦丞难得愣了一下,虽然很快缓过来,想明白这事儿是有可能的,但他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的滋味——
他知道爷爷是疼小七的,谭家也不稀罕他的钱,但现在看来,爷爷何止是疼爱小七啊,他这个做孙女婿的,认真计较起来,恐怕该算是“入赘”了……
“多谢二姐夫提醒,我这个婚结得太不容易了,爷爷奶奶不肯惹上我这样的麻烦,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真羡慕谭璇,也真庆幸自己还能和她共度一生。”江彦丞笑了笑,忽然自嘲苦笑:“要是有一天我变成了江振业那副嘴脸,谭家有苦说不出啊,人都到了我的手里,以谭璇傻乎乎的个性,她还能怎么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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