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鹤酒楼中回府,正看到你换了身孔雀蓝寒鸦缂丝外袍,腰侧系着玉串儿,眉间微微凝着愁绪,让我想起画卷上的美仙君。
你正搅一碗粥羹,小口小口咽着桂圆。松烟道:“这粥名字喜气,叫做‘早生贵子’,是用红枣、花生、桂圆、松子煮成的,滋味好,意头也好。是庆宁世子让人给郎君煮的,煮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我一壁摘下髻上丹砂红山茶绒花,随口道:“你怀的是我的,又不是他的,他怎么这么上心?”
你无奈地放下景泰蓝红瓷莲花碗:“你看你,怎么这般看不上他。”
我认真道:“因为他险些在我的脑壳子上开个洞。”
你:“……”
将玉簪坠楼之事说给你听了,你却道:“他想是不慎,与他计较做什么。”我则抄起笔墨,与你解释了一个时辰的机械重力学说。
我认真道:“我就是研究机械的,我最知道这个。他那簪子颇沉,若是落在我头上,不见血是收不了场。”
你以珐琅彩描金折扇遮住半张脸,调笑道:“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我登时横抱起你,你轻吟一声,不禁握紧了我的肩。将你放到紫檀木螺钿美人靠上。
你委屈地对腹中孩子道:“姑娘你看,你娘又欺负我。”
我顺着你的指尖儿吻到玉腕,唇齿攻略城池,流连不去。你惊吟不止,美眸迷离起来。
银丝悄留襟袖香,几许春风度鸳鸯。
六个月之后,你的玉足逐渐肿起来,不复往日纤瘦。察觉到我在看你的身子,你将玉足往锦衾里躲了躲,轻声道:“不好看。”
我一抿深色的胭脂,指尖儿抵唇:“谁说不好看?美人儿的脚肿起来,照旧好看。”
雪白的足腕肿起些许,泛着初开桃花般的色泽,越发显得秀色可餐。
我不是在说谎。
你眼角落了一痕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委屈道:“你不嫌我?”
我以染了鲜红蔻丹的手给你拭去眼泪,贴着你耳垂儿道:“今儿与你鏖战三百回合后,你就知道我嫌不嫌你了。”言罢扯开你孔雀蓝的外袍,雨魄云魂(3)不止。
已经是春三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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