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是我娘用针弄瞎的,腿也是她打断的。哎,没有法子,军娘们连九岁的女孩儿都抢,我们没有旁的法子。”
小丫头一壁说着,一壁踮起赤脚擦桌子,语调欢快,仿佛在说戏文上的评书。
我浅浅啜饮老妪酿的高粱酒,淡淡道:“再聒噪,我就砍了你的手,让你吞下去。”
小丫头一笑,躲到后厨去了。我正待牵马离去,忽有三五成群的女人走过来,皆披头散发,眸色阴狠,望之犹如疯狗。
是一伙山匪。
为首的女人系着牛皮抹额,乱蓬蓬绾成个髻,目露凶光,肤黑牙黄。她抄起生锈的铁刀一通打砸,狞笑道:“姐妹们,这里有不要钱的龙门宴!快来吃酒!”
女人们疯狂地抢夺起小酒馆的吃食,连门口拴着的一头瘦羊都砍死了,大口饮血,生啖羊肉,如鬼魅一般。老妪害怕地直哆嗦,小丫头呜呜地哭起来,跪地抱紧了自己的娘亲。
“臭丫头,你哭丧什么!”为首女人一脚踹到小丫头的面颊,肿了半张脸。
老妪摸索着来保护女儿,则被一刀扎进大腿。
小丫头捂着娘亲的腿伤唤我:“女侠救我!救我!”
我并不上前,只轻弹银镖暗器,那银镖飞出,精准地削去为首女匪的右手,女匪龇牙咧嘴地叫起来,其余的手下怔在原地,再不敢作孽。
“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我触动九亭连弩的机关,连弩向前撑起千机伞的模样,伞挡住血花,一滴都不曾溅在我身上。
我撑伞走过去,借着方才未喝完的杯中残酒,一下一下将那断了的右手肢解在地,分成五瓣手指。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们姐妹眼皮子浅!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求女侠饶我们一条贱命!”
“女侠饶命啊——我家中还有老爹和丫头等着我养!我不能死啊!”
我托着面颊,感受师娘赠的点翠耳坠沙沙打着我的颈侧,轻笑道:“这话说得好!你家中的父母儿女算是老弱妇孺,你方才往死里磋磨的便不是老弱妇孺了?”
女匪们吓得两股战战,又是求饶,又是磕头。粘稠的血汩汩流了满地。
“女侠饶我一命吧!”
“求您了!我给您供个长生牌位啊!”
鲜红蔻丹一闪,我指尖比划出个噤声的手势,随口问缩在一旁的小丫头:“方才我与你说,你再聒噪,便怎样来着?”
小丫头睁大眼睛,捂着被踢肿的面颊:“女侠说,我再敢说话,就让我吞了自己的手。”
我嗤笑一声,反手扔过一只银镖,银镖精准地将五根手指摆在五个人跟前儿:“来,一、二、三、四、五,正好五根手指,你们一人吞一根,我就饶你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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