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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是眼下这短短一瞬。

无论我如何开解,还是不曾打消他的邪念。后来,他还是设了严丝合缝的局,预备置我于死地。

我本以为长姐徐风露嫌弃我名声不贞,完全厌弃了我。不曾想这日她带着新娶半年的夫郎来戚府见我,说是我有孕月份大了,她放心不下。

长姐许久将我弃若敝履,如今不知是欲攀附权势,还是单纯垂怜我,又来探望我这弟弟。所为破镜不可重圆,我对此心有芥蒂。

即便芥蒂,我却不能对长姐和姐夫置之不理。因为徐风露不只是我的长姐,还是你的朝中同僚。

赵庭彰派人张罗,定好在假山高台万寿亭上设宴。桌案前摆了一张红木梅兰菊竹四君子玳瑁屏风,又端上十来盘热腾腾的家常菜。

徐家平反后,圣上赐了徐风露一衔闲职,在翰林院掌管史料。今日她来,妆容疏淡,衣衫风雅,月白暗纹长袄配淡紫色绣边马面裙,发梳燕尾髻,斜坠一支璧玉流苏长簪,一副出尘文臣的打扮。

而姐夫嵇氏则穿得甚为贵气,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当朝官宦的夫郎。他披一身宝石绿贡缎裁成的麒麟出水长袍,腰佩羊脂玉,头顶紫金冠,风头都赛过赵庭彰这堂堂世子。

甫见到我,长姐伸手像摸我的额头,恰似幼时亲昵,我却不由自主躲开了。

长姐有些尴尬:“鹤之,你还好吗?”

我眼底热热的,泫然欲泣,勉强自持:“鹤之一切都好,劳烦长姐惦记。”

“我知道,你怨我和娘亲。”长姐拭去我眼角落下的泪珠儿,“可咱们终究是一家人,长姐还是放心不下你。”

姐夫嵇氏把玩着翠镯,与我笑道:“那话怎么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鹤之休怪你长姐,她有她的苦衷。”

我端起彩瓷茶盏,恭恭敬敬递给他:“姐夫说哪儿的话,鹤之不敢。”

嵇氏笑得满面春光:“全鄞都皆道你得戚高媛爱重,如此看来,果真不假。你又怀着她的孩子,地位更是说一不二,想必是戚高媛身边最说得上话的。”

眼见嵇氏要谈到你,长姐登时蹙起黛眉,低声道:“莫要胡言乱语!”

嵇氏饮了我的茶,又殷勤为我夹了几筷绣球扇贝:“哎哟,俗话说得好,这娘家得了势,嫁出去的郎君也有底气!还劳烦咱们仙鹤公子在高媛跟前多多美艳几句,戚高媛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她若提携你长姐,咱们徐家也能面上有光!”

原来长姐与姐夫此来,不是看我和腹中的孩子,而是求官运亨通。

我既嫁给了你,便是戚家的人,怎好借着你的宠爱一味补贴娘家。我知晓你必定答应,但并不肯向你开这求官之口。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总不好当面回绝,因微微颔首,与长姐道:“若有机会,鹤之会试着为长姐进言,长姐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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