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个下月还款的具体期限,到时两个月一并还上。
唐朵朵抱着书包跟在他侧后方,声音很惊恐:“乔哥哥……这个,我要问问我爸才行。”
乔朗也知道她在家里说不上话,充其量只是个传声筒和跑腿的,她那个爸有了新儿子就忘了女儿,简直比后爸还不如。
巷子里路灯昏暗,两侧墙体斜斜地压下来,让通道变得很狭窄,两旁的阴沟里散发着腐臭,还有一股排泄物的味道。
蚊蝇在这里成群地聚集,一走过去就嗡嗡地飞起一大片。
乔朗抬头看了眼夜空,夏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少有阴云遮蔽。
他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文家那块地毯,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但他知道,那一定很昂贵,也许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家教费。
二十岁的乔朗还很年轻,但眉心已经有一道深深的折痕,他站在污臭的巷子里,吐出一口长气,将胸腹中那股憋闷缓缓地排出去。
唐朵朵迟迟得不到他的回应,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近乎惶恐地喊了一声“乔哥哥”。
他回头瞧了眼这个胆怯的胖姑娘,她咬着下唇,眼中有一种小动物式的惊恐。
“没事儿,”他冲她安抚地笑笑,“这事儿你别管,回头我跟你爸在电话里说。”
想了想,又提点一句:“回去了机灵点儿,别说你没要到钱,就说你没找着人,我在学校。”
唐朵朵点头,眼中全是感激。
乔朗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不管她回去怎么说,总之是会挨骂的,有时不论挨骂的人有没有错,骂人的那一方总是会千方百计地寻出错处。
他叹了口气,嘱咐跟前的女孩儿:“以后别这么晚来,这附近不安全,白天来,或是去昌大找我,知道我专业和年级吧?”
唐朵朵又点点头。
乔朗转身带她出去,这么晚了没公交车,他打了辆车,让司机把人送到屋。
回到家,乔玥的脸色不太好,冲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发脾气:“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滥好心,送她回去干吗?”
乔朗不答反问:“怎么都不把人请进来坐?”
乔玥挑高眉毛,意思很明显:我不拿笤帚把她赶出去都是好事了,还请进来坐?
乔朗觉得自己妹妹这样很不好,皱眉教育她:“唐朵朵她爸爸怎样跟她没关系,你别把气撒她头上。”
乔玥冷嗤:“都一样。”
乔朗还想再说些什么,乔玥就猛地起身:“还吃不吃饭的,菜都凉了!”
小木桌上的作业本都撤了,换上了几盘菜,上面用海碗盖着,一看就是刚从热锅里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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