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地向步恬行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在广场上躺久了,这姿势做起得非常僵硬。
再抬头,莫倾澜把所有的情绪藏好,微微笑道:“我准备离开长极派,接受鲛人族的完全传承。若是日后还能有机会与您相见,倾澜定竭尽全力报答您今日提点之恩。”
步恬轻轻拨去酒盏中的雪色花瓣。
一个提点之恩,怎么抵消得了莫倾澜心中对天道的恨意。
“可计划好去何处了?”她问。
“暂未。”
“那你可要跟我走?”
步恬眼角上扬的眸子里总是浸润着笑意。
“可我并未通过试炼……”莫倾澜的视线慌乱游移,仿佛一条受惊的鱼儿在水中乱窜。
他发现一朵小小的夕蘅花坠在她的耳垂,金灿灿的材质非常有质感。
“你没通过神君的试炼,但已通过我的考验了。”
步恬端起酒盏小酌,随着她吞咽的动作,耳边的掐丝夕蘅花瓣一抖一抖,在烛火下折射出金色的光亮来。
莫倾澜思绪飘浮,脑海里只有那藏着发丝之间,亮得晃眼的夕蘅花了。
他无法思考,恍恍惚惚道:“什么考验?”
“你把我的话,都听进去了,不是吗?”步恬虚虚指了指他的耳鳍。
这个时期的莫倾澜好攻略到超乎她的想象。
原著里的莫倾澜是名剑修,走的是和他那位剑仙爹一样的无情道。
他除了被废修为的那段低谷期,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自己的鲛人模样。
他的鲛人血脉是他心上的一道疤。
没成想现在她一搅和,他还真不再回避自己的鲛人族血脉,准备接受传承,弃剑修法了。
“小鲛人,你如今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模样很漂亮。”
现在伤疤被他亲手掀开,剔除掉脓血,便能慢慢愈合。
“我现在身边缺一个徒弟,帮我平日里跑跑腿,处理处理杂事。”步恬掌间变戏法似地又冒出一个酒盏。
她给这个新酒盏也倒满酒,“我也不会亏待了自家徒弟。”
她凑到莫倾澜耳畔,传音入密道:“拜我为师,教你推倒天道的正确方法。”
莫倾澜从未与人靠得这般近过。步恬的气息喷撒在耳鳍上,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扫在那儿,痒痒的。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他是因有人道出了他一直埋在心底的夙愿,还是因这令他不适应的距离,竟心慌不已。
步恬把酒盏推向莫倾澜,道:“你意下如何?”
她平和地望着他,耐心地等待他的答复。
莫倾澜看见了步恬眉心显露出来的红色神印,霎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您才是神君。”
他一把拿过酒盏,拿至苍白的唇边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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