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给他上了整整十瓶啤酒,但有意选了度数低的一款。
卫思白撬开瓶盖,整瓶地灌入口中,还不停地拨打郁灵的电话,不接就重拨,反复了无数次,他的所有情绪,焦急、不安、愤恨、期待……通通汇聚在五寸余大的手机上。
郁灵看着黑屏的手机,将它默默地收回口袋里,她把椅子放回去,自己观览了四周的风景,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唯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空气倒是清凉,风都是湿润的。
虽然郁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自己知道,仿佛有一把火在她心里烧着,让她感到丝丝焦虑,以及对自己的怀疑,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郁灵不想让卫思白等着。她也开始想,卫思白是否真的有这么喜欢她,或者,只是一个男孩的不甘。这世上,哪有无坚不摧的爱情,就算有,也不会落到她身上,而且,她自认为是很冷静的,绝不会为情所伤。
新郎新娘一起坐上了车,她也要坐回车,那个小男孩出现了,跑到她跟前,小手递给她一包喜糖,一双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她,真是又乖巧又可爱。她接过喜糖,半蹲着,对他说声谢谢,还捏了捏他圆嘟嘟的小脸。她对小孩都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这个男孩竟让她很是喜欢,不知是不是年纪到了的缘故,想到这她一阵哆嗦。
“我走了!拜拜!”郁灵想了想,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紧闭着嘴巴,一个字没说。车要开了,她站起来看了眼,小男孩忙地抬头看她,“卢宇杰。”
郁灵没听清,又弯下腰来问他,“什么?”
小男孩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卢宇杰。”
“好,我记住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喜糖,“谢谢你的喜糖,我要走了,我们有缘下次再见。”
她上了车,从车窗外向他招手,他也同时伸长了小手臂向她挥着手。
又是一段长的不行的路程,此刻,手机还没电了。她只能拆开喜糖包装,一颗接着一颗嚼。终于把新娘子接了回来,一下车她就吐了,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不行,饭也吃不下,昏昏欲睡的,只想睡觉。她没去婚礼现场,而是直接回到了她伯伯家,自己住的房间里充电。
太阳落山了,她感到莫名的焦虑,无比希望手机立即充好电。几分钟的充电时间,郁灵却觉得比她在车上的时间要长,还要难熬。手机终于能够开机了,果不其然,电话快要被打爆了,全是同一个未接来电。她用这部手机快五年了,总共的通话次数加起来还没有一天的多,她不知该是喜还是忧,在她思忖之际,电话又打来了,响了两声,她接通了电话。
她没开口,静静听着那边的声音。
卫思白已经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只知道几个小时过去,他的手指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直到僵硬发麻,吃饭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下午六点半,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只知道那边不再是听吐了的客服人员的声音,而是静静悄悄的,仿佛在等他先开口。欣喜之情溢上心头,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宝贝,他小心翼翼地拿着手机,连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郁灵吗?”
“嗯……”
“你在哪?你要过来了吗?我还在这,我一直等着你。”
突然的,郁灵感到心变得柔软了几分,语气也跟着软了起来,“别等了,我根本不在家……你还是快回家吧。”
“我知道,你现在就下山,我可以等你回来的,你现在就离开他,马上下来见我。”
郁灵觉得堵的慌,他又钻了牛角尖,偏觉得她和顾清沿有什么关系,她好言道,“我已经不在山庄了,我在老家,参加我表弟的婚礼。”
卫思白手遮住了半张脸,低声下气,“不要骗我了好吗?灵灵,你快下来吧,我求你了。”
“我没有骗你,你不信我可以拍照片。”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幽幽地传来,“你现在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和他去参加婚礼了?”
郁灵本来就头昏目眩,听到他的话更是哭笑不得,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卫思白有如此幼稚、无理取闹的一面,“我说过了,我和顾清沿没有任何关系。另外,我们和平分手了,以后……”
“和平分手?谁说的和平分手?!我不同意!”
卫思白吼的很大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正值饭点,饭店里的人很多,目光全部被他这一吼叫吸引了过去。而电话那边,郁灵也吓了一跳,卫思白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她一时失了反应。
卫思白意识到自己语气冲了,他立马换了音调,声音变得软棉棉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你就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见一面也不会改变结果,她又何必答应他。郁灵说话声淡淡的,平静如水,“你别等了。”
“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你真是幼稚!我不会去的!”
郁灵要被气炸了,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索性,她挂掉了电话,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塞到枕头底下,眼不见为净。她想休息,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都要炸掉了。
直到听到她爸妈自己伯伯回来的声音,她穿着拖鞋跑下楼,问她爸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妈对她的问题很不满,表情很是难看,“你跑去哪了?吃饭时间不见人!电话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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