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缩着身子靠在角落,自然光照到她的肩上,她没有抬头。
他努力按耐心中的怒火,语气尽量平缓:“你在干什么?”
郁灵抬起头,却没有说话,但祈求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皱着眉,眼睛睁的大大的,极慢地摇着头。
意识是叫他别说话。
“出来。”他说。
卫思白说话那么大声,郁灵快要急哭了,她把食指放在嘴前,拼命暗示他不要说话,也不要让自己出去。
卫甜似乎听到声音,洗洗手来到房间,“怎么了?”
卫思白冷静拿出其中一条咖啡色领带,低头瞥一眼角落里的她,眼神既是失落又是失望,保持几秒,脸上立即恢复了平静,举止自然地把柜门拉上,“没什么,今晚要参加个宴会,想换条领带。”
卫甜‘哦’一声,笑了笑,“过来沙发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卫思白和她坐到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他没回答,静看着主卧的方向。
“冯羽琳?”
“妈,她都订婚了。”
“哎,我也知道。可当年她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你身后,我还以为你们能成呢。”卫甜感慨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你现在有合适的了吗?带回家让我和你爷爷瞧瞧。”
“以后再说,我最近挺忙的,吃完饭我送你回爷爷那吧。”
吃饭的时候,卫甜主要是聊公司的人和事,卫思白有一句没一句搭话,吃饭的兴致不高,速度却很快。
“前几天郁灵小姐跟我联系了,主要是美艺公司的事。她有联系你吗?”
卫思白看着眼前出神,反应也慢了半拍,回过神来,他回答道:“没有。”
“那你还记得她吗?”
“我吃完了。”
他转移话题,“我宴会九点开始。”
卫甜知道卫思白的态度,不再去提关于从前的事情,简单吃完饭,走的时候她只让卫思白送到楼下,“好了,别送了,我开车来的。”
“上去吧,换身正装,今晚认识认识周老板。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他挺难缠的。”
“我知道了。”
等卫甜的车一开走,卫思白立马回到家里。
郁灵还呆在衣柜里,坐了大概有一小时,动也不敢动,腿都麻了,心里深深受到惊吓:要是卫思白妈妈发现她在这,她十张嘴也说不清。她还有可能被扣上出尔反尔的帽子——明明答应了离开卫思白的,如今他一回国就又纠缠上了。
好在,她还没有被发现。
‘唰’的一声,卫思白把衣柜拉到另一边尽头,抓起郁灵的手臂猛是一提,郁灵完全抵在他怀里,她手里的避孕套散落一地。
卫思白手臂环上她的腰,把人提起几公分,和她完全平视,“你躲在这是什么意思?!”
郁灵不知他拿来那么大的怒气,无辜的给自己辩解几句,“你妈不是来了吗?我拿着这些东西不好,而且,你也不想她误会我们吧?”
“误会什么?”
“……我们的关系。”
卫思白嗤笑一声,没把她放下,嘲弄道,“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我看,是你误会了吧?”
他把她扔到床上,转身把地上的一盒盒东西捡起来,放到柜子里,很大力地合上柜子,连桌腿都震了震。
郁灵咬着牙,对他的态度全然接受,虽然有些闷气,她倒是挺开心于是自己误会了。
虽然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不过卫思白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一个月后自会放她自由。
郁灵坐在床上有一会儿,看着卫思白打开别的柜子,拿起烟来一只一只地抽着,没过多久,房间都是香烟的气味。
他的心情就跟这烟味一样,越来越浓。
在他又抽完一根后,郁灵问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把饭吃了。”卫思白掐灭烟头,又把她拉到饭桌上,“吃完跟我去见客户。”
“……”她没办法,拿起筷子尽量快地把饭塞到嘴里,饭菜都有些凉,可填饱肚子要紧。
不知怎么的,还剩两口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反胃,可能是太饱了,也可能是紧张,没控制住,偷偷呕了几下,尽管表现不明显,还是被卫思白看了出来,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里。
在公司,她受于迁阳魔鬼般的批评,句句带刺,扎的她无地自容;下了班还要面对卫思白深渊一般黑暗又冷漠的目光。双重折磨下,心理还没崩溃,身体先出了问题,连饭都吃不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再多吃几口卫思白做的鱼。
“别吃了,跟我走。”他把几张纸巾扔到她面前,自己先换上了鞋,正正领带,开门出去。
郁灵慌忙擦擦嘴,带好自己随身的东西,换上自己的鞋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坐到车上的时候已是八点,灯火路上璀璨。
下了车,她就像一个跟班,小跑跟在卫思白后边,进到一个对她陌生又遥远的世界。
卫思白带着她进了一个高档的餐厅,他们随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她看了眼四周,自己的着装格格不入,以这种方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又或者,目光是先聚集在卫思白的身上的,才逐渐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就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他们终于进到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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