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时候,特工已经守在旅馆门口。她独自上楼,敲响二层一个房间的门。
“谁”里面问。
“送热水。”她回答。
门开了,时隔数年,她又见到许亚明,人变过装,有点认不出了。
她开口称呼:“许先生。”
许亚明看见她,一下子怔住,好似见了鬼。
时近黄昏,走廊里很暗。也许他真的以为是见了鬼,烧死在东和影戏院里的那个女人,钟欣愉玩味地想。再细看,才发现其实不光是变装,面前这个人忽然瘦得脱了相,不剩多少的头发全白了,目光不知道飘向何处。
“你怎么找到我的”大概确准了她是活的,许有点明白过来,却愈加惊恐地问,“还有谁知道还有谁”
钟欣愉不答,只是道:“我有件事问你,你告诉我了,我自然也会告诉你。”
“什么”许亚明却好像已经猜到了,一迭声地说,“我不晓得,他做的是绝密工作,造币厂迁走之后就不见了,你不要来问我,我什么都不晓得!”
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一把将钟欣愉推开,仓皇逃去。
但也就是在第二天,秦未平那边又有消息传来,说许亚明还是死在了那家旅馆里。警察局速度办案,已经验尸定论,是自杀,鸦片过量。
第121章 九万里
许亚明死了,但钟欣愉没有就此停下。
她找到每一份刊登锄奸举报的报纸,剪下所有相关的新闻。如果其中某一份已经被全部收回销毁,她就直接去报社拜访经手的编辑,找写文章的记者,甚至每一个可能读过的人。
她那段时间和秦未平一起住在国际饭店,每天回来之后,便将所得铺排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一张接着一张。
那些照片里什么人都有,位高如国民政府立法院里的那一位,低的也有上海本地的商人,甚至帮派里的头目。但没有林翼,也没有常兴。
她看着这一地的剪报,像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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