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的凌厉,寒风打在脸上刺的生疼。富察昭婉顿了顿步,沉下眼睑深深将寒风吸进胸腔。
“娘娘。”
枳画看着停下脚步的皇后娘娘,小声唤了一句。
“本宫无事。”
“枳画,高家的事莫要人传进储秀宫。”
“奴才知道,已经安排人办了,定不会让人传进贵妃娘娘耳中。”
慧贵妃见过高大人后病危的消息,最后知道的竟是钟粹宫的纯妃娘娘,还是身边的奴才说漏了嘴才叫她听了去。
“贵妃娘娘病重,你们怎能不告诉本宫!”
一向温和待人的纯妃头一回黑了脸斥责下人,急急匆匆地收拾着要往储秀宫去。
身侧跪倒的贴身宫女白了脸色,应答着。
“娘娘,这如今高家生事端,奴才知道娘娘与贵妃娘娘关系好,但若是此时前去沾了麻烦可怎么办!奴才也是为娘娘着想啊。”
一听这话,苏若安怒火更旺,奈何自小的教养叫她也斥不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倒在身边的人,不予理会。
当她见到不过一日便生机散尽躺在床上的高宁馨时,一路来做好的心理建设全然溃散崩塌,眼泪不止的落。
她哭的很小声,但高宁馨还是被她啜泣的声音惊醒,悠悠睁眼,看见站在床畔哭成泪人的苏若安,无奈地开口。
“都跟他们说了别让你知道,就怕你这样。”
“你还想着瞒我!”
苏若安嗔了一声,眼泪落得更狠了些。
“我是不行了。”
高宁馨握紧苏若安的手,喃喃道。
苏若安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紧,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忙忙说道。
“怎么会呢,你不过是这两日操劳了太多加重了病情罢了,你不会有事的!”
“若是再来一回,我怕是不会像这一生过得这般凄凉……起码,是为自己活过一生。”
高宁馨痴痴地笑了,她发觉自己今日笑的似乎格外的多。
她这副异常的模样叫苏若安心头暗生不好的想法。
“莫要这样想……”
苏若安觉得无力,除了开口安慰便再无事可以为她做。
“我这些日子,睡着的时候常常做梦,梦见潜邸的日子。”
“他们都说,人死前常常会想起过去的人和事。呵——说得倒不错。”
“我梦见了你、我、娴妃甚至还有富察昭婉。”
她自顾自地说着,脸上浮现了莫名的神色,似迷幻、似向往。
“下辈子,我们便做对姊妹,仍像当年一样自在的过吧。”
听了这话,苏若安再也忍不住握紧她的手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呢?
高宁馨薨逝的消息传来时,富察昭婉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也仍然愣在原地,无言地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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