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
皇后失了神。
“贵妃的谥号,朕想用慧贤如何?”
皇帝思量了片刻方才开口。
富察昭婉似乎是被皇帝开口惊醒,眼神有一丝恍惚,垂头沉默了片刻道。
“慧字意慧根,贵妃生前对禅意颇有见解,顿悟之能,禅佛之意皆担得起这一字。而女子四德,皆贤一字可括,自然也是极好的。”
她慢慢地说着,脸色却显得愈发苍白,嘴角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意。
她说的慢,是因为自己的心乱。她不由地往自己身上想,那日高宁馨所说的话就一句句的缠绕在耳边,绕的她不安宁。病重敏感,心思繁乱,竟不由哽咽起来。
她这突然之举,让皇帝措手不及,有些慌乱地询问。
“皇后?”
“臣妾失态,皇上恕罪。”
富察昭婉拭去眼泪,沉默中收拾自己的情绪。
“皇上,臣妾斗胆有一请求。”
皇帝点头算是应和。
“我朝皇后谥号上一字皆用“孝”,这是内府定好的规矩。臣妾在想,倘若皇上应允他日谥为“贤”,臣妾敬当终身自勉,以副此二字。”
富察昭婉这一席话倒是惊得皇帝一怔,连忙问道。
“皇后,你怎的好端端地竟这般与朕讨论起这……”
皇后的反常举动让弘历不解,心下愕然,只觉得惊诧。皇后与自己相伴十余年,总是相敬如宾相守,自己却第一次觉得似乎并不了解她似的。
“臣妾只是一时有感罢了。”
皇帝看着眼前带着病弱美态的皇后,只得点头。
“四德唯贤兼备,皇后若是喜欢朕自然是应允的,只是怕是待到那日,你也就转换了心意了。”
皇帝笑着将话题扯开,像是安抚皇后的疑心似的。
皇后听了这话也只是勉强的牵起嘴角,掩去了眼角的愁丝。
当顾芗被冬阳搀扶着小步走进华滋堂明间,便瞧见坐在炕上,手中握着朱笔默然挺立着的弘历。
这些日子皇帝像是在这安家了似的,养心殿的折子通通都被搬进了华滋堂,本是空空的檀木方桌上如今已经堆满了皇帝的纸墨笔砚和高高摞起的奏折。
“皇上。”
顾芗轻声唤道,弘历似乎被打断了思绪,缓过神来。
“怎么又下床了?”
弘历看她的犟脾气又下床乱跑,有些着急地俯身将她的手轻轻牵住,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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