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委屈,前十八年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更别说被鱼弄脏衣服鞋。”步之遥的声音平得没有起伏。
她这不是作或矫情,人生剧变的节点,难适应很正常,不是“作”和“矫情”能概括的。就算是,那又怎样。
“你在家歇着,菜和肉我来买。”周以寒握紧步之遥冰凉的手,怎么也焐不热。
连带厌恶这身沾上味的衣服,步之遥眨眨眼,眼珠都发凉:“我要送去干洗。”
“今天干洗店都关门了。”周以寒昨天路过店外,门上贴了过年休息的通知。
手里有张干洗店的卡,只因可能会碰到老熟人,家里出事后步之遥没去过。但它全年营业,想快点洗干净衣服,她必须去。
懒得再解释来龙去脉,她径直道:“你不懂。”
“我……”冷空气呛进周以寒的喉咙,他咳嗽几声,才说,“那我在南门等你。”
“嗯。”步之遥放下手,不说话。
她打车到干洗店,约的加急,取回时天早黑了。到楼下刚进单元门,炖鱼的香味飘满了楼道。
“哪家做的鱼?好香啊。”有邻居也被吸引。
越往楼上走,香味就越诱人,步之遥拿钥匙开门。餐桌上一盘刚炖好的鱼,周以寒围裙没来得及解,正在用筷子一根根挑出鱼刺到碟子里。
“是我搞错了,以为你不爱吃鱼。”周以寒夹起鱼最鲜嫩的部位,“遥遥,来尝尝。”
张嘴,步之遥品尝周以寒炖的鱼,清香扑鼻,鲜滑软嫩,入口似要化掉。
自认挑剔的她,也忍不住夸赞:“好吃好吃。”
“它惹了你,就拿它来祭祭你的五脏庙。”周以寒夹了鱼肉,慢慢喂步之遥吃,“我应该听你的,和你去超市买,不应该固执己见,我会再多以你为重的。”
“哥哥,沾点汁喂我。”步之遥小口咀嚼咽下,再张嘴,当等待周以寒填鸭的吃货。
消费观的差异,或是对消费内容的差异,他会把存有几十万的工资卡交给她,却连几十块的自动剪毛球器都舍不得买,会为买到新鲜又便宜的菜跑市场,也会一买就买下三支总价过千的唇釉送她。
步之遥想,和周以寒多磨合几次,他们总会趋同的,假使他可以更上进些,她确信他们的未来,会如她的过往般夺目。
沾了炖鱼的汤汁,周以寒喂给步之遥:“会咸吗?”
很有滋味的咸鲜传遍她的味蕾,步之遥回味着:“不会,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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