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候在外头的顾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朝海厕颔了颔首“晾里面的杆上就好。”
海上厕所与海水相连,任何秽物都会直接落进海中,完全不会积攒下来,恶臭也几近于无,且夜里风大,湿掉的衣物第二天一早就会干。
陶粟羞赧应了一声,重新进到围栅里,将洗干净的棉裙底裤挂到杆子上。
条件如此,只能将就。
等她再出来准备同顾川一齐回屋时,男人却将两只洗好的碗递给她,示意她先回去。
对方待在外头自然是有事要做,陶粟虽然不聪明,却并不傻,尤其分外善解人意,直接就猜到了顾川可能是要方便。
想到底裤好好地被自己隐秘晾在裙子底下,她露出一个笑,没多问什么,听话地径直拿着碗和吊壶回去了。
这让本想解释的顾川松了口气,诚如陶粟所想,他确实要用海厕。
大海空旷无垠,远处传来海鹰的嗷叫,皎洁的月光从天边洒下,夜空云舒清朗,明天应该会是一个易于出行的好天。
进到厕所的顾川一眼就看见了被简单搭在竹栏上的白色女士衣裙,他微微拧了拧眉,夜晚海风太大,裙子不夹牢实,很容易就会被吹走。
他将湿棉裙从杆上取下,预备帮陶粟塞挂得牢靠些,这时一块巴掌大的白布从裙子中掉落,好险就要飘到底下的海水里,被男人及时一把抓住。
顾川定睛一看,认出了掌心中这块小小的布料原本该是穿在少女何处的,偏生被他这样没有遮拦地抓在手里。
也不知想到什么,男人冷峻刚毅的侧脸顿时一红,衬着小麦色的肌肤并不明显,手捧烫手山芋般将陶粟的两样衣物重新串挂到竹竿上……
提前返回顾家海排房的陶粟对此一无所知,只见屋内顾家阿妈和顾洋已经重新收整过地铺被褥,还给陶粟留出了一个空位,正好是在顾家阿妈身边,与顾川顾洋他们隔离开来。
有了现成的铺位,背包底下卷起来的睡袋和地垫就不用解下来用了,长者赐不敢辞,陶粟连连道谢着躺进了顾家的地铺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好几个陌生人睡在一起,在这样一间充满生活气息的狭小海排房里过夜,对于陶粟来说体验新奇极了。
没过多久,顾川也进了屋,在确认陶粟躺好后,他熄灭了灯碗里燃烧的鱼油。
沉闷的屋子一下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周围只有或高或低的几道呼吸声,并逐渐变得平稳。
陶粟抓着胸前单薄的被褥,闭眼轻嗅室内空气中属于海洋的潮湿味,湿意夹杂着竹木轻微腐烂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但她却闻着闻着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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