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因、因为,因为他说做销售的需要形象好一点,加上明天我要去一趟安城的展会……”最后的句子细弱蚊虫。
霍柔忐忑地等着丈夫的回话,窗外的夕阳西沉而去,没有亮灯的房内显得灰暗。视觉陷入黯淡,人的感官则被引燃。
亲密的体温与呼吸令敏感的霍柔沉沦,她丈夫的一切都能唤起她深埋的欲望,渴望勃发喷涌的,沉底的欲念。
“展会?你要去安城出差?”
“嗯……”霍柔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用手指揉着眼皮。
她从没出过差。这是第一次。
“那……你是听我的,还是你上司的。”
方时宇说得不容置喙。
……是自己做错了,所谓化妆,若是自己的丈夫都不喜欢,那要画给谁看呢。
霍柔无措地回抱着丈夫,讨好地呢喃着丈夫的名字,她不希望丈夫对他失望,她甚至不敢想象方时宇眼中温柔的光徐徐暗淡,下一秒弃她而去。
怀里不知所以的妻子瞪着乌黑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垂暮的光线折射在她清亮的瞳底。
他的妻子,一个被精心呵护的小女孩,生活在几乎无菌的环境中。可在纯真的表象下,他隐约瞥见内里异于常人的本真。
他的妻子,可能是个天真到会为了糖果而持械行凶的女人……必须锁紧她,控制她,让她规规矩矩地做个清纯玉女。
察觉到妻子已经不安到了极点,方时宇并没有在精神上继续折磨妻子的想法。抬手给妻子系好扣子,他快速地吻在霍柔的前额,甜甜道:“柔柔,我陪你做饭吧,今晚想吃什么?你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做。”
昨晚方时宇折腾到了后半夜,霍柔一百个不情愿地点掉了闹钟,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走进了浴室。镜子中的自己眼圈黑得像熊猫,锁骨爬满了点点吻痕,霍柔担忧地一一用手指压了压青紫色的痕迹,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她总会在情动之时彻底冲昏头脑,草莓是她自己喊着勾引丈夫种下的,还好方时宇顾及她的工作,挑了可以被衣服遮去的部位。
赶到高铁站时李边泰和简哲已经等着她了,霍柔踩着高跟鞋小跑了几步,气喘吁吁地跟两人一一问候。
李边泰看了一眼霍柔的小脸,依旧是一片寡淡,似乎仅是涂了个唇膏。
“上车吧。”
票买得急,只选到了一张单人座和两张连座票,都是一等座的票。霍柔看了一眼自己的票据,是和简哲一起的连排双人座。
“等等,简哲你个子大,一个人去座那个单人座吧。”李边泰叫住了正要坐到霍柔身旁的简哲,指了指斜后方的过道座位。
简哲笑着点点头,拖着高大的身子换了个位子坐好。
李边泰今天喷的香水有些浓烈,麝香扑鼻,霍柔身子僵硬了一瞬,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李边泰穿着淡紫色的套装,领口敞着叁颗扣子,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你的黑眼圈看上去挺吓人,”李边泰侧过头瞧着霍柔,用手点了点两枚又大又深的黑眼圈,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
“是……昨天睡得比较晚。”因为方时宇一直不肯饶了她,他们在床上做到了半夜四点。
李边泰了然地摇摇头,看上去十分担忧,他起身脱下身上的大衣,抖抖灰尘,替霍柔披在身前保暖。
“那你在车上好好补一觉,我们一个小时后到安城。”
坐车厢另一端的简哲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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