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原本是不愿说的。”徐淮意好似透过她的双眼看穿了她的想法,那双从来清澈的眸子现在里头皆是浑浊,“可孤告诉他,你杀了沈逢程,他便什么都说了。”
沈苏苏瘫倒在地,满脸的眼泪还未擦拭,却又笑了,“竟是如此。”
世上之事从来如此,沈逢程若是不知当初之事,那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也不会动手害了沈逢程,她若是不动手害了沈逢程,沈逢程便会一直替她守着秘密。
总归是她自己动手破了这个平衡。
“你可能还不知。”徐淮意淡漠得好似在看一个同自己毫无干系之人,“孤前几日便遣了人去查春日宴之事,可却未曾寻到什么痕迹,当时还觉得奇怪,而今日,沈叔却对这一切做了解释。”
迎着沈苏苏的目光,徐淮意一字一句道:“早在他方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将你做的这事留下的痕迹清理得极为干净,他从未想过要利用你的所谓把柄做些什么。”
“沈苏苏,你知道你杀了对你有多好的一个人吗?”
沈苏苏原本凄苦的目光变得呆滞,她一边笑着一边哭着起身往外面走去,嘴里还哼着含糊不清的歌,李拂见此情况一惊,凑近徐淮意道:“沈大小姐可能是……疯了。”
他这是要问徐淮意到底如何处理。
毕竟除了沈苏苏自己,没人知道她到底是真疯了还是装的。
徐淮意盯着那个好似疯癫的人看了许久,漆黑的眸中瞧不出任何感情来,李拂在旁边等了半晌,只听他说了句,“将人送去断崖底。”
简单的几个字一出,李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应下之后便让人去将已经跑到外头去了的沈苏苏制住,如今已是入了夜,断崖底下地处荒凉,不见人烟,只听说野兽肆虐。
不知柔弱无依的沈苏苏,能否平安在那儿度过第一个夜晚呢?
沈昭禾当初是在这断崖底下失了踪迹,如今沈苏苏亦是逃脱不掉这个结局,这便是一报还一报吧。
南岐。
沈昭禾正倚在小窗旁看外头的月亮,她想起第一日入东宫时也如同今日一般,看那月亮看得极为认真,明明只是一团散不开的光晕,可却好似能瞧出许多东西。
当时,她是因为跪在那儿双腿难受得紧,于是便想着得做些旁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可如今是单纯因为无聊。
她身子恢复得很好,从恢复清醒到如今不过几日功夫却已经能下地自如的行走了,虽说不知当日景象到底如何,可沈昭禾猜想她必然不是直挺挺的从那断崖摔下去的。
或许是幸运的遇上了一颗长在山崖上的树?
沈昭禾也不知道,她从那儿落下去之后很快便失去了知觉,哪里还能记得当时到底是何种情况。
总之,她活下来了,还是四肢健全的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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