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整齐的车队从林中推出。见上面有襄王府的标识,宋翰墨奇怪宋子轩这么大阵仗要去哪里。这月月末是他十岁的生日宴会,皇上说会宴请群臣。
宋翰墨问道:“你这是有何安排?”
宋子轩拨弄手腕的佛珠,笑了笑:“看来七皇叔已经忘了,九月中旬是父王的忌日,此去威南山。”
忌日、威南山……
宋翰墨一下愣住,他已经许久没有去威南山,也好久没有去看过葬在孤野的阿巧了。
不急,没多长时间的……
阿巧,再等一等。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再去看她,顺便告诉她好消息。
与宋子轩分别后,一行人回白马村的路上遇到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贩。宋翰墨买了一包后,便离了队,不知所踪。
暮色降临,一个长满杂草的墓边。宋翰墨把那包糖炒栗子放下后,他摸了摸墓碑,在一边站了很久。直到宿云寻来,他才与他一同回了白马村。
行到别院外头,里头传出人声。
“七哥哥不会随意编排他人,单旗的那些事情定是真的。他不是什么良人,而且你身为郡主,他一个鳏夫,配不上你。”声音听着是宋月容。
宋翰墨转头瞧了身边的宿云一眼。宿云立马低下头,为自己擅自做主告诉长公主单旗的事情认错。
拍了拍他的臂膀,宋翰墨表示无妨。
“月容,就算单旗不是良人,我再去找旁人就是了。你说的景王,我是定不会考虑的。”丹若的声音。
“为何?那日你还说会考虑的?近日你与景王相处不是也挺好?”
“近日,我愿意亲近景王便是在景王府,他救我于蜂群,我感激他。而且,墨七将军在战场上有莫大的功劳,拯救了很多士兵的性命,他是宇平的英雄。英雄应当配美人,我可不是什么美人。”
“我觉得景王是有意于你的。”
宋月容说了这句话后,院里沉寂很久。晚上的乡下,入耳的便只有草丛的窸窸窣窣和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阵阵蛙声。
丹若声音缓缓,她道:“上次在景王府,景王昏迷后我守了他一段时间。他睡着的时候梦魇了。
一开始他说的是杀、杀、杀……重复了很多次,吓了我一身冷汗。再后来他又反反复复念了一个词,很多、很多次。月容,你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吗?”
“什么?”
“是‘对不起’。景王在‘杀’后,复又念了很多‘对不起’。坊间都说墨七将军铁血无情,屠城十万人。可没人知道他心生愧疚一直被梦魇缠身。
我敬佩景王,感激景王,了解他后,我又可怜他……可,我不喜他。”
听到丹若的话,宋翰墨黝黑的眸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视线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院中那人绝情说不喜的样子。
“原因呢?”宋月容问。
“陛下久病不愈,他不该有狼子野心。我其实不明白景王的行径,他出征是得到陛下允许的,现在他有了势力,便要恩将仇报,至兄弟情谊不顾,至宇平的安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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