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祖道:“一年前,你说库银短缺,前不久粮米入库,你还是这四个字,你身为知州,时时短缺无银,可曾想过解决办法?”
曹知州立即不安的点头哈腰:“不是下官推脱责任,是今年虽收到了税粮,但缺口实在太大,一直拆东墙补西墙,军中俸粮也是从库中发放,上个月已是全部发光了啊,大人,下官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次来见大人,也是想与大人商量此事。”
谢承祖静然不语,看着曹文宗良久,才起身,几步上前扶起他,缓声道:“曹知州不必惶恐,不过是区区三百两银子,本守备还拿得起,只是以后粮草一事还需知州大人多费心打点。”
“多谢大人体谅。”曹文宗见谢承祖话语突然柔和下来,感到意外,但脸上仍是挂着担忧之色,他道:“可是,如今天寒地冬,粮草无继,如何凑得齐税银?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他边说,边心下暗道这守备大人虽年轻了些,但这弄银钱的本事却是比旁人厉害,想到上次的那一批运进营地的黄金珠玉,曹文宗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可惜,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还颇有些手段,竟是防得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不过那又如何,他若想弄到的东西,总会想法子,逼得眼前这无什么经验的年轻武将,将这些银财走入他的账册,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算计着谢承祖,而谢大人又何曾没盯着他的脸色瞧,见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谢大人脸上的表情也越加和煦起来,“曹知州真是明知故问。”他打量着曹文宗身上的金丝暗纹缎袍,领口下价值千金奢侈的蝉翼金丝甲,及扶起时食足过剩的肉乎乎的手臂,微笑道:“自然是剿匪。”
还有什么方法比端了搜刮百姓血汗银子的“匪”窝捞钱更快速呢?
另一边,谭婉清与瑞珠收拾了没被睬烂的章鱼,又同一直帮忙的贩鱼小哥倒谢,两人才提着竹篮里往回走,瑞珠一路上都在不满的道:“真是奇怪啦,那谢大人怎么左不停,右不停,偏偏跑到撒了的鱼上面停下来,前面放在地上的蛋筐没踩碎,后面卖酒的小车也没撞到,就只踩烂了我们的鱼,还踩了好几脚,可惜了六斤鱼只剩一点点……”
谭婉清一路上也微蹙着眉头,虽然觉得不可能,可心下却也隐隐有些奇怪。
第12章
待人一走,王骥当即唾弃道:“这曹文宗天天吃吃喝喝,难怪长得脑满肠肥,要说他没贪墨过军响,我还真不信。”随即正色对谢承祖道:“大人可记得,当初接任守备一职时,城库内只余一千多两白银之事?那账本做的漏洞百出,粮草也大半不知所踪,想来八成都是被他昧下了,若是继续留着这个祸害,恐怕不仅帮不了我们,日后还会惹出不少麻烦,大人,这种留之无用的绊脚石,属下还是觉得早些除去为妙。”
谢承祖沉下脸色,目光隐隐闪了闪,才道:“不可轻举妄动,他是朝廷命官,若在卫安城里出了事,我们也跟着脱不了干系。”
“城内不行,那就找机会,趁他出了城再下手。”王骥多日未带兵,早已手痒痒了,颇不急待道,像曹文宗这些个文官,平日看到他们这些武官便指高气扬,明褒暗贬,这也罢了,对着谢大人也是时时看笑话,处处下绊子,王骥几人早就想收拾他们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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