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墙,仿佛又看到了那只满身是伤的大猫。
实在放心不下,她翻身下了床。
走到隔壁,阮乔敲了敲门:“你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里面没人回答。
她又敲了几下:“你能听见吗?回答我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依然没人出声。
挣扎了一下,阮乔咬了咬牙,冲着里面大声的喊了句:“我进来了啊!”
说罢果断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并没有被反锁,一转就打开了。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就着门外的灯光,阮乔立刻看到了躺在客厅地面软垫中的少年。
他显然是被梦给魇住了,此时正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团,侧躺在那里瑟瑟发抖。
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贴在苍白的脸上。
那双清亮的,琥珀色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从阮乔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微红的眼尾,还有被泪水打湿,变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睫毛。
望着上午还矫健、倔强的少年,此刻如此苍白无助的躺在那里,阮乔心里一阵难受。
她走过去跪坐在少年的旁边,用手轻轻拨开他的额发,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少年僵硬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一些,开始本能的朝她贴了过来。
阮乔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用手轻柔的在他背上拍着,边拍边小声地安慰:“不怕,,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不怕啊。”
她不知道少年是因为什么被魇住了,可她懂得这份感受。
当年父母同时去世,一夕间阮乔只觉得天都塌了。
白天的时候,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坚强,晚上却控制不住的连续做噩梦。
那些梦黑暗,阴郁,让人窒息。
在梦里她孤独,绝望,无论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
没有多久,整个人都蔫了,精神都变得恍惚了。
后来大姨知道了这件事,硬是在她家里整整陪了她一个月。
每天晚上大姨都会和她一起睡。
一旦发现阮乔陷入梦魇,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哄着,晃着,安慰着。
大姨的陪伴是那段难熬日子里阮乔最大的慰藉。
正是因为知道身边有人,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心里有了底气,有了依仗,后来阮乔才慢慢摆脱了那个梦魇。
所以,对于少年的痛苦,她能够感同身受。
阮乔的安抚显然对于少年来说也有效果。
他逐渐停止了颤抖,慢慢睁开眼睛,迷茫的与她对视。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清什么,都没等阮乔开口,就又重新闭上。
然后很自然的伸出手将她抱住,把脸贴到了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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