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顿了一下,随即接受了这个馈赠。
他略微俯身,躲在蓑衣下,点头道:“谢时。”
“... ...你叫什么名字。”
“我嘛,”少女在前面举起蓑衣,双脚踩水,她笑了起来,声音欢快。
“我叫阿昭,是‘我心昭昭’的那个昭。”
... ...
周围的场景迷雾一般散开,而后又重新组合起来。
一点灯火如豆,风生竹院,月上蕉窗。
灯光下,谢时于棋盘上执白子,阿昭执黑子。
阿昭的棋艺显然有些稚拙,她蹙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哒”的一声,棋子落下。
“啊呀,”阿昭看着棋盘,忽然眨眨眼道,“不对,刚才的棋子不算,我再重下一次!”
说罢,她便要拾起那枚棋子。
谢时握住了伸向棋盘的手,那只柔软的手似是瑟缩了一下,而后又强装镇定地停在原处。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落子无悔。”
阿昭叹了口气:“谁让我是新手呢,好吧。”
然而,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
“真的不让吗?”阿昭盯着他的眼睛,再次狡黠地问,“怎么说都不让?”
“不让。”
谢时坚持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好吧。”阿昭的身体忽然倾了过来,越来越近,附在他耳边。
她的声音像是轻柔的羽毛:“若我说... ...我心悦你呢?你让还是不让?”
谢时低下头,毫不迟疑地捉住她的唇瓣。
“唔唔唔!”阿昭吃惊地睁大眼睛。
哗啦啦... ...
棋盘倾覆,棋子弹跳着四散落下。
“若是你说... ...”谢时终于放开了她,声音有些嘶哑,“我自然会让的。”
... ...
谢时从记忆中走过,他看到阿昭做着绣活,换来一本又一本书卷与束脩;周围喜气洋洋,他骑着中举的大马游街,告诉她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不知什么时候,“成亲”两个字从嘴中说出,是那么的坦然。
直到那个雨夜,谢时看到自己站在家门前,神情冰冷。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雷声与梵音隆隆,敲击着耳膜。
谢时的心中发紧,他猛地向前一步,要拦住那个逐渐走向既定命运的自己:“你不能... ...”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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