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肩搭背进去,四个小时以后鞋都没了,由人抬着出来扔到出租车上。
“知道就好。”
张昱树起身离开,剩下的一瓶啤酒被他顺便带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段之愿当然不会走,她就坐在那里,也没有人赶她走。
路遥电话里问她:【他能不能报复你啊?】
段之愿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回复:【我只怕他连报复我都不稀罕。】
凌晨两点,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
关了音响耳朵还有些不习惯,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有服务生开始扫地,聊着今天太累明天休息要好好睡一觉。
段之愿放下手机,裹着毛毯倚在墙边。
终于等到张昱树端着烤炉进来,她才站起身。
“我,我给你结账。”
“扫这。”张昱树指了指吧台,声音平淡。
“我手机,没电了。”
“出来吃饭不带现金?”他语气里的不悦毫不遮掩,声音快又鄙夷:“充电宝二十。”
一边说,一边褪去穿了一天的背心。
男人精壮的胸膛展露在眼前,整齐的腹肌和他刚毅的面庞相称。
他越过她走进吧台,手背擦过她的裙摆。
段之愿心中一颤。
眼瞧着他换上新T恤,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离开。
段之愿垂下眼。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她没付钱就离开,有人刚要制止,就被霖子用眼神拦住,由着她走出大门。
两点的街道一片寂静,偶尔有举牌逢人就问住不住宿,见了张昱树却没开口。
他们都认识他,也知道他的饭店隔三差五就有警车光顾。
只是奇怪地瞧着身后一直不急不缓跟着他的姑娘,人都走远了,才移开目光。
前面的路犹如巨兽的口,又黑又寂静,再往里走连路灯都没有,只等着被黑暗吞噬融为一体。
段之愿攥着斜挎在身上的包,小跑两步,跟他拉近了些距离。
张昱树来的地方更像是个工厂,大门日夜敞开,外面一条滚动播放的LED灯:【刷车十五元】
他的房间就工厂最里面。
男人背对着她拿出钥匙,终于开口:“你跟我做什么?”
短暂的寂静。
段之愿:“我的脚,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几秒后,头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泡。
张昱树转过身,看见女人紧紧攥着背包带,露在外面的脚趾蜷了蜷,脚背上有几个红色斑点。
门吱呀一声打开,黑咕隆咚一片。
张昱树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管牙膏。
尾部卷起,快用完了。
他挤了一点在食指指尖上,蹲在她脚下。
白色牙膏就覆盖住蚊子包。
当他的指尖划过脚背,段之愿抬了抬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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