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当今,据说先皇手中同样没有玉玺,一直用的那块是伪造的,可再也没有同一块水火不侵的玉石。所以,在民间便有一个隐秘的说法,先皇得位不正。”施岐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季初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明白了施岐的用意,他怀疑玉玺在沈听松的手中,沈听松死后,玉玺必然会在自己这里。
一时悚然,季初突然想到了杨太后宣旨让她回到平京城,是不是也抱有了同样的怀疑?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施岐,你明白我的意思。”季初摇摇头,她不知道玉玺在哪里,可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懂一块玉玺如何能让施岐报仇。
说到底,象征也只是象征,皇位才是实际的,先帝仅剩下当今一子,就算他拿不出真正的玉玺也是顺顺当当的皇位继承人,杨家也是无可撼动的皇帝外家。
闻言,施岐沉默了片刻,然后冲着她缓慢地摇了摇头,“娘子,我们在拼死护住平京城诛杀戴绍的时候,平京城中的皇族世家在顾着争权夺利。戴绍死后,平京城的危机一解,他们立刻开始争夺功劳,全然不顾拼杀的将士们死了多少人。新皇登基,南方亦有动乱,可这些人依旧顾着拉帮结派搂银挥霍,天下不该是他们的。”
“刮骨疗伤,不破不立。几百年了,皇族世家们都该变一变了。杨家人为何敢那么嚣张目无法度,当然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身为皇帝的外孙。”施岐深深地看着她,季初惊了。
***
施岐走后,季初呆呆地枯坐了半响,然后在日暮将尽的时候只身到内室找到了一方匣子。她又不是一个头脑空空的傻子,如果施岐怀疑玉玺在沈听松的手中,那玉玺可能在哪里就显而易见了。
将青色的玉佩严丝合缝地镶嵌在匣子的上方,轻微地一声喀嚓响,季初动作缓慢仔细地打开了尘封在地下多年的匣子。
刹那间,一块通体白色无暇的玉石显露在她的眼前,昏暗的屋中顿时亮透了几分。尘埃落定,季初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雕刻着龙纹的玉石上方,在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眼眶有些发热,沈听松居然将这样一块象征了帝王权力的玉印当做聘礼送给她……
他不曾念过皇位,也从来对她都是好的。
季初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夜里是抱着玉玺睡觉的,然后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古怪又无比真实的梦。
梦里面,潞州城破,她在逃亡中心口中了一箭,沈听松的背后也被刀剑砍了一下。她死去,沈听松却侥幸地活了下来,抱着她的尸体,沈听松心中燃起了巨大的愤怒。
季初看到他在逃离了潞州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游说各地节度使的支持,靠着沈家等部下的支持,沈听松很快就在南方积聚起一股不小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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