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镇端坐在铺黄缎平金龙纹面的龙椅上,面庞很年轻,甚还有未褪尽的稚气,但背脊挺直,目光坚定。
锦衣卫指挥使曹瑛,在禀报查抄国舅爷贾鹤礼家财明细:“金二十万锭又三万五千叁俩,散银五百万二十八千四百两,大东珠六十颗,嵌玉如意八十支,宝石五斗,金玉朱翠大小三万件......”他神情严肃地听着,今日少了七八位官员在朝堂上,所列空着位儿。
曹瑛退下,常燕熹宣陈捕入诏狱的官员罪状,很长,多是贪墨、徇利、结党、协助太后及其外戚谋反等重罪。朱镇将文武百官的神情近收眼底,有的紧张、有的惊诧、有的愤怒,如常元敬、龚如清位高权重之臣,则平视前方,面容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望到站在最末边梢的潘衍,本这里无他立足之地,是得了他特许,却懒洋洋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朱镇觉得潘衍是个谜,细查过他的来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他偏就显露的有勇有谋,杀伐决断,扳倒太后的法子、如龚如清这般正直臣子绝非能做的出来,他却不择手段。也因他的正邪不分,帮他铲除掉心腹大患。
三派分挟的局面终于打破,他和皇叔秦王终将会为这天下归属来个鱼死网破。这一刻他足足等有十年,诸多艰险难以言喻。
常燕熹禀毕,礼部尚书万年汾有本要奏,朱镇颌首示意他说,他上前道:“太后和外戚合谋刺杀皇上未逞、又送鲜汤意图毒害,却是天佑明君,有感诡计败露,自缢于别院和清宫,安葬之礼还请皇上明示!”
众臣皆心知朱镇非太后亲生,那是先帝的一笔糊涂帐,朱镇沉吟片刻,方缓缓道:“太后待朕不义,但却养育朕有数年,感念这份恩情,朕不能不仁。”他看向万年汾下谕旨:“太后封谥号慈厚皇太后,不必与先皇合葬,安葬于她生前选定陵寝之地。逾月行葬,务必节俭,不可劳费,因是带罪而崩,无需昭告天下,更无需百姓遵守国葬礼制,就如此罢!”
他这番举措恩威并施、挑不出差池之处。包括常元敬在内都未有异议。
万年汾领旨退回,刑部尚书王焕也有奏请:“如今城中不太平,术士们纷纷出城而去。”
“这是为何?”朱镇问:“朕亦听闻今年上元节,独缺少奇幻技能之术表演,使之大为失色。”
王焕禀道:“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七年前,一伙黑衣道人在城中大肆杀戮术士,尸骨遍野,血流成河。直至一人不留方扬长而去!当时草草结案,未见真章!”
朱镇岂会不记得,七年前先帝驾崩,他虽继位,但朝政由太后及外戚把持,原以为秦王会趁时叛乱,却没有,待他离京辄返藩地,京城出现一系列诡事,而太后下谕各衙府按兵不动,对那伙贼人听之任之,甚为其们离去大开城门。是而他印象犹深,一直刻于脑中。
他心起波澜,表面却不显,只问:“依你之言,那伙黑衣道人又来京城将要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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