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她来的用意,龇牙咧嘴地坐下,被刑处甚是痛楚,吸口空气,是凉而微鲜的,他先说:“我想吃盏茶。”
潘莺给太平个眼色,太平持壶倒茶,递到他手边,然后和狱卒退到门外。
潘莺开门见山:“肖氏没了,你的孩子也死了。”常元敬吃茶的手微顿,竟面露悦色:“报应!那贱人害我至此,死不足惜!”
潘莺看着他脸上残忍的笑意:“孩子呢?”
他道:“我不缺子嗣,多一个少一个有甚区别!”
潘莺摇头,神情发冷:“你真是无耻至极!”
常元敬薄蔑道:“成王败寇,自古定律!若我在外,这里押的是常燕熹,你又何敢这样造次!”
潘莺懒于他纠缠,正色道:“肖姨娘所戴血玉镯子乃黑袍道人用冤尸吞玉所制,因是邪物,会至母胎俱损,又因肖氏为二爷的妾,整个平国府将不得善终!一年前,玉器铺子及黑袍道人制玉的道观皆被官府查获,数堆坟场被挖掘,所有玉石俱焚,不曾流与市一枚。敢问你的血玉镯子从何而来?”
常元敬道:“你怎知我这血玉镯就是害人的?给肖氏戴是看得起她,要怪就怪她自己命薄,撑不起这份福运!”
潘莺冷笑道:“你大抵不知我的来历!我乃燕云师姑的徒弟,自幼随她习法术,足五年余,学艺不精却也懂些皮毛,那血玉镯的制法,早年就听她提及过,如今稍加辨认,我岂能认不出?”
常元敬神情微变,一错不错盯着她。
潘莺试探道:“我已知晓黑袍道人为首就是燕云师姑!还晓得她就在京城,你若有话说,我可替你捎讯!”
常元敬信她个鬼!沉默稍顷,才道:“七年前潘家的人被下绝杀令,百密一疏,漏逃了你和潘衍。尤其是你,早该斩于剑下,却被他放走。我原百思不得其解,现恍然大悟,原来他和你还有这层渊源!”
潘莺追问:“是谁下的绝杀令?是你?”
常元敬道:“七年前,我不过是个区区三品侍郎,哪有这般大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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