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仪先声夺人:“爹你听我说,女儿寻思着城外的疫病已经不严重了,然后呢这里又十分缺人手,索性我体力好,又见不得那些人受苦,所以特地来帮忙了。”
您看我心善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崔志然的国字脸一片黑沉,冷声道:“这里缺人,我大可再招些人,不需要你亲历亲为。”
好歹是府丞之女,如此多少有些不成体统。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和哥哥在外奔波,阿稚心疼你们,有心想要帮忙,再者说了,若是我们一家人都为民做事,不是显得崔氏仁义吗?于您于哥哥的名声显然更加有利。”
她说的头头是道,又是心疼自己又是为民的,这谁不说一声崔家好女郎啊。
崔志然由怒转平静,然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小女儿。
“...你这张嘴啊,”反正他是说不过,但是原则上的事情还是不能改,“你必须立刻回府,没得商量。”
崔幼仪一听,不依了,颇有小时候娇蛮的样子:“爹,反正女儿来都来了,你就算把我绑回去我也能再逃出来的,哼。”
崔志然指着她,“你!”
看着阿稚脸上的坚定,他知道是阻止不了了,只能妥协道:“我的人会随时跟着你,不许接触那些病患,每日待在这的时间不得过长...”
他还要说,却听见崔幼仪满口答应,然后朝文老走的方向跑去。
崔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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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三个月里,无论是放粥还是煎药抑或是远走几公里观察不同村户的病情,文修身后都缀着一个小尾巴,任劳任怨的帮他提药箱、倒药渣...
在这过程中,崔幼仪也见到一个与平时不一样的先生。
她见过他陈词激昂时的样子,却不想他哄孩子时又全然不同,极尽温柔和耐心。
那时一个身染疫病的三岁孩童窝在他怀里,先生轻声哄着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头,鼓励着他喝下苦苦的药汁,再亲手替他擦拭嘴边的残留,他一定不知道对着一位年仅三岁的孩子笑得像朵花是有多大的杀伤力,而这小孩全程是盯着先生的脸喝下苦药汁的。
此时,崔幼仪就有些嫉妒了,先生从未如此对她,别说哄着了,就连温声软语都少。
她还见到先生和严先生认真研究的样子,他们往往会为着一味药讨论半天,彼此又不愿意妥协。那时她就在想,先生这些年虽对医术有所研究,但是怎么也还没达到严先生那个境界吧,那他还能与严先生相谈许久也是十分有趣。后来在严先生的只言片语下她才知道先生的医术虽不如严先生,但是所思所想却十分创新大胆,她更是探听出许久之前的疫病就是先生组织研究的,这可激起她的兴趣了,不过可惜的是严先生却不肯再多说了,先生更是不理她。
先生在城外久住的同时也想着法子改善这里的环境,较之杂乱无章的样子,现在这里变得整洁又干净,他不止命人修路开渠还替只能被关着的村户整理田间作物,保证他们的粮库充实,解禁后也不会无粮可吃。
先生做的这些村户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为了不给先生找麻烦每一个人都积极配合治疗。
可以说这个时间段的先生给她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不同的样子更是在她心里刻下重重的印记,而治病救人的关口上,她也暂时将那场梦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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