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情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向了蔺琸,手上拿扇遮面,一步一步走出国公府,言皑如等在花轿前背着她上轿,纵横沙场的大将军眼眶可疑的红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此生没机会背着自己的亲妹妹上花轿,没想到却是给他赶上了。迎亲队伍出发,沿路发着喜糖和喜钱,纯金打造的喜钱铺得地面都是金灿灿的,枭羽卫打着宫灯维持秩序才没让两旁的行人陷入暴乱。
十里红妆一抬一抬的抬出,正好是国公嫁女的一百二十八台,每一抬都由相同高度的彪形大汉抬着,那整个箱抬都是沉甸甸的,一点都没有参了水,可以看到那挑着箱台的的杆都快被压垮了,这些嫁妆都是言皑如张罗来的,也有百花谷留下来的各种古器,然后百花谷送的嫁妆最值钱的并不是金银器皿,而是谷里头采出来的药草。
以太子的婚仪来说,礼部知道太子不得帝心,规格是略低了一些,可蔺琸开了私库补足了一切,从聘礼到嫁妆,其实有很多都在私底下交流,蔺琸私下还转移了两座金矿山给绍情,是聘礼也是生辰礼。
回到皇宫,婚仪在太和殿举办,拜过天地后,新人便被送进了洞房,太子大婚的洞房布置在太和殿正殿寝殿内,喜床是全新打造的,用着最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架子床,绍情和蔺琸端坐在洒满莲子、花生、金叶子的喜床上。
绍情却下扇子,两人终于能够四目相交,房里挤满了皇室的族亲,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人人说起了祝福的话语,赞颂两人郎才女貌 、情比金坚,在众人的注目下,两人共饮了交杯酒。
手臂相勾,酒水入喉,四目相交,缠绵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蔺琸积威深,年轻的皇室族亲自然不敢闹,一行人很快的退去,巨大的寝殿里头便只剩下蔺琸和绍情。
“殿下,众人在等你了。”明明已经无比的熟悉,可是在他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红了脸。绍情天生丽质,婚妆浓厚了一点,那厚厚的粉反而遮住了她自然的肤色,可蔺琸还是知道她害羞了。
他伸出手,用小指勾住了她的,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腹,“让他们等,我总得陪寿星吃下长寿面。”
绍情有些讶异的盯着他,他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我请御厨教我揉面,是迎亲前备下的,今儿没空亲自下厨煮给你吃,等下回。”实际上,为了准备这简单的面条,他练了不下叁百遍。
子宁和子衿在圆桌上摆了两碗用汝窑天青瓷碗装盛的长寿面,绍情被蔺琸拉到了桌边,两人一同静静的吃下了那碗面。
说真的,蔺琸在各种方面都很有才华,但厨艺绝对不是他的强项,那面条里面有很明显没揉匀的面粉,面条的宽度也有宽有细,单论滋味儿,绝对算不上好,但绍情还是囌噜囌噜的吃下去了,她吃得飞快,仿佛这是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碗面。
“谢谢,阿琸,我这辈子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幸运了。”食毕,绍情一双眸子紧盯着蔺琸,眼尾微微泛红,里头有着闪烁着的泪水,她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喜欢最真实的她,直到她遇到了蔺琸,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松开他的手,也很感激他对她的疼爱,让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相信自己是值得被人疼爱的。
“说什么傻话,能遇到你,于我才是天大的幸事。”是她撩动了他止水一般的心湖,她让他看见了他不曾注意到的景色,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什么是真心,在与他相恋之后,他的心脏才真正地跳动,他才活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娘子,等我,我去去就回。”两人目光交缠不舍、百转千回,明明只是要分离片刻,却大有送君千里的态势。
被瞅得一阵赧然,绍情低下了头,嗫嚅道:“我等着夫君回来。”话说出口了以后,夫君两个字好像在心尖上滚了滚,这对她来说是很有意义的,她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因为两心相悦而聚集在一起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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