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姷沉默不语。
李风说:“他被发现中饱私囊这事还是由姑娘而起,他一定是恨姑娘,不过最后竟然还这样构陷姑娘,真不知是傻了还是疯了。”
林姷起身说:“罢了,他已被诛,肖儿的冤也洗了,逝者已矣,活着的还要往前看,况且父亲也快要回来了,家里的事比起朝廷上的事都是小事,不能让父亲再因此而分心。”
“姑娘说的是”李风起身送她。
……
高焕正在劈柴,汗水沿着脖子往下淌,他挥着斧头,远远的就看见了林姷,他心里已知她为何而来,放下了斧头,站在原地平静的等她走近。
林姷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我进来”
高焕便遂在她身后进到屋去。
一进屋,林姷转身便问:“你难道没有话想对我讲?”
高焕道:“想讲的话不知从何讲起,不如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什么。”
林姷逼近他,抬起头,鼻尖几乎要触到他的鼻尖:“你真看见了赵漾在后山埋尸?”
高焕看着她阴狠的眼睛,忽一笑,道:“当然,否则,你以为我在做伪证?”
林姷微抬下巴,嘴唇几乎要触到他的唇上,她冷声说:“为什么?”
高焕推开了她,走到一旁的木柴堆上坐下,用匕首削着木头,道:“第一次,你放我离开林家,第二次,你用千珍草为我续命,现在我还清了。”他嘲讽的笑了笑,道:“今天我说肖儿是你杀的时,你对我也起了杀心吧?”
林姷没有说话。
高焕扔下匕首,抬头看着她说:“就像你现在怀中揣着匕首来见我一样。”
林姷微微皱起了眉头。
高焕嘲讽地笑道:“我自小便长在兵器堆里,你在刚认字读书的年纪时,我就已经开始拿刀杀人了。”
林姷把怀里的匕首抽出来扔在了他的脚边说:“我这样在你眼中很可笑吧?”
这回换高焕沉默了。
俄顷,他道:“林姷,有时杀人只是最下策。”
林姷垂下了眼帘,她的胸口发窒。
高焕说:“你今日就算想真要杀我,我也不会杀你,但也不会让你伤到我一分一毫。”
过了许久,林姷开口,喑哑地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高焕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头,说:“六岁”
“杀的是什么人?”
高焕把匕首插在泥地里,冷冰冰地说:“战俘,一个受了重伤的战俘,十五六的年纪,是我父亲捉回来的。”
“为什么要杀他?”
高焕垂下眼帘,说:“没有原因,就像是某种必须的仪式,要想上战场就必须要杀人,无论是弱小的还是强大的,但凡是敌人,都不能存有仁慈懦弱之心。”
林姷说:“这是你的想法?”
“是我父亲教给我们的。”
林姷说:“那你呢?可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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