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不长,医生的微笑很安静。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此刻的我,为你吹一首波尔卡,不高明,不复杂,如同我喜欢你,你听得到。
装包的时候,我有些如释重负,收拾好东西往怀里一抱:我回学校了。就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医院大门,经过一家常去的粥店,下意识买了两杯黑米粥,拎到手上才反应过来,另一杯要给谁呢?
正闷头继续往前走,电话响了。
喂?
你在哪?
我抬起头,看到医生从医院大门快步出来。
我在你三点钟方向。
他转过身,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握着手机,觉得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揉在夜晚的风里,吹进我的身体,在那一刹那,心像春天泥土里的一颗种子,啪地一声发了芽。
医生立在我身前,递过一把折叠伞:要下雨了。
他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眼睛微眯,嘴角似弯非弯的样子。路过的行人一脸探究地看向我们,医生瞥了他一眼,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走回医院。
我就这么呆呆地由医生拖至荒无人烟的办公室(囧),看着他关门,把我拎到他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我旁边,手才松。
医生尴尬地咳了声:嗯你晚饭没吃?
我:排练。底气不足。
医生:女生很少有学单簧管的。
我看着他曲着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笑道:我喜欢它的声音。而且走到哪可以带到哪。
医生皱了皱眉:那学钢琴的不是很倒霉?
我:你学?
医生:没有,小时候被我妈盯着学了几年小提琴。
小提琴?!我这算是又挖掘了医生的一个优点么?
我盯着他的手:帕格尼尼综合症。(患者手指细长)
医生不自在地握起手:没有,我很正常。
尴尬了我扭回头,拆了包装递过去一杯:你的夜宵。
医生突然抿嘴一笑,耳朵红了。
安静了一会儿,我的思维逻辑又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原谅我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如此煞风景地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医院登记的患者家属信息都是我妈。
我看着医生睫毛不停地眨。这是心虚么?
护士站登记过。
我眯着眼睛拼命回忆,想起有一次林老师出院是我去护士站签的领药单。领药单由护士站存档,医生只要确认药领了签字就可以了,至于上面领药人的联系电话,是没必要记下来的
我力作淡定:哦,好久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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