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拼命追赶,向他靠拢,总有一天他是能看见自己的。却不想,她费尽心思的努力和追逐,于他而言,都不过一片浮云、一袅轻烟,风一吹,就了无痕迹。
闹到最后,她遍体鳞伤,而他依旧高高在上、纤尘不染。
感情之事最是强求不来,他既无情,自己又何必执着?
卫旸是长天之上的皓月,光芒万丈,高不可攀。自己做不成他身畔的一朵云,回去自己的天地里头,做一缕无忧无虑的风,也是好的。
就从今日这身红装开始,不为其他任何人,只为取悦自己。
元曦缓缓勾起唇角。
早春日光轻薄,打在她脸上,氤氲开柔和的光。只是浅浅一笑,便如春水映梨花,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叶轻筠毫无征兆地被晃了一眼。
她和元曦是至交。
当初她最艰难的时候,是元曦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告诉她“女子也可以不依附任何人,在这世上安身立命”。而今轮到元曦需要帮助,她又怎会袖手旁观?
举杯碰了下她的茶盏,叶轻筠笑道:“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定全力以赴。”
其实要她做的也不是很多。
元曦把自己预备假死的计划,大致同她梳理了一遍,总结道:“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应付,就是这出宫之后的钱和假死之药,我暂且没有办法,得寻你帮忙。”
离京之后,可就再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这些年,元曦是攒下不少积蓄,可那些都是宫里头的例银,每一笔皆登记在册,轻易动不得。倘若一下全部拿出来,卫旸必定知道,那离京的计划也就甭提了。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背着卫旸,跟叶轻筠联手经营这间酒楼,攒私房钱。
碍于身份,元曦不方便直接出面,为生意奔走,所以只出钱,其余事则全交给叶轻筠,盈利则对半分。
事实证明,元曦也的确没看错人。
说来,叶轻筠也是文渊阁大学士家的小孙女,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一家子都是张口孔孟,闭口程朱的,偏偏将她熏陶成了一个商贾。
别家贵女忙着修习琴棋书画,她只关心京中的物价,一颗石头都能叫她榨出油来。
叶大学士气歪了嘴,藤条都打断好几根,愣是没把她打上正途,反而这“金算盘”的名头越叫越响亮。帝京十家票号,有六家都归她所有,生意都做到了关外。
“钱好说,就是这假死之药……”叶轻筠摸着下巴思忖,“我得寻我黑市上的朋友帮忙。你给我些时间,最迟不超过半个月,我一定帮你搞定。”
元曦点头,举起茶盏回碰了下她。
话已说定,叶轻筠也没闲着,拿起算盘笔墨就开始写信。
元曦心头的大石落了一半,也终于有闲情逸致,去品这杯“什刹海的蒙顶甘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