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撇撇嘴,指尖绕着他鬓边垂下的乌发,嘟囔道:“这不能怪我……”
谁让他回来得那么晚,她一个人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跟帐子顶上的绣纹干瞪眼。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她一下克制不住,就直接下床跑了过去。
她过去也不是这么矫情的人,没他陪着就睡不着觉,只是今天太特殊了,才刚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后来又……
她低着头没说话,灯火晕染她眉眼,没有脂粉修饰依旧明媚如画。
卫旸情不自禁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去见过云旖了?”
元曦惊诧地瞪圆双眼,“你怎么知道?”
卫旸忍俊不禁,低头抵着她额面转了转,“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语气掩不住得意。
元曦由不得哼他,“就你厉害!”啐完,还是乖乖搂住他脖子,由他抱着去玫瑰椅上坐下。
“不是说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怎的今天就过去了?”卫旸调整姿势,让她更舒服地躺靠在他怀中,抬手点了点她鼻尖,声音埋怨又心疼,“还不睡觉。”
元曦吐了吐舌,搂着他脖子,奶猫似的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叹声道:“我就是……忍不住嘛……终归,我也算间接害了云旖……”
虽说十八年之事,她无能为力。然这五年,她也的确占了云旖的身份。
什么公主封号,铜雀台,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赏赐……那些本来都该是云旖的。自己鸠占鹊巢,享受着这些本不属于她的荣华,而云旖却在这里受尽折磨。头先不知道这些的时候,她心里便一直存了疙瘩,先而今亲眼目睹云旖遭遇的苦难,叫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睡得着?
卫旸轻轻拍抚她后背,听她絮絮说着这些闺阁女子的愁思,一次也不曾打断。
一国储君,身上事务万巨,每一分时间都与国之荣辱休戚相关,珍贵无比。没人敢拿这些琐事来浪费他时间,也就只有她面前,他才能这般耐心。
待她终于倾吐完,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卫旸才笑着捏捏她脸颊,“舒服了?”
他指尖尚还留有刚刚对孟之昂行刑的浅淡痕迹,这一刻安抚起她,却是温柔无比,全然不见之前的狠辣暴戾。
元曦依在他怀中点点头,心情却没明朗多少。
卫旸拥着她,道:“往者不可谏,过去之事已经发生,谁也没能力改变。况且那些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执意要认你作公主,也是我一意孤行,让你住铜雀台,予你那些赏赐。倘若云旖真要怪罪,那也该怪我这个不称职的兄长。”
元曦觑他一眼,揶揄道:“你也知道你不称职啊。”
却没说到底给谁当“兄长”不称职。
卫旸脸上绽笑,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还真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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