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叹气,“为师本活不长了,你又何苦回来?”
慧净瞪着薛支,狠狠道,“就算师傅命数将至,也不该了结在这恶人手中!”
薛支看了看他手上的戒刀,举起龙头杖,臂上运气,正待往他的天灵盖砸下,却发现内力发放不出,当下一愣。
慧净瞅准时机,抡起戒刀直攻他躯干处魂门,章门,期门三大死穴。
薛支侧身避过,暗自运气在体内周循,上行胸腔,下行肢干,走得一气顺畅,就是如何也发不出来。心思急转,回忆这一路上的经历,猛然想起回字大院的金斗茶,莫非那名古怪的老妇当真做了什么手脚?
心神一恍,明晃晃的大刀已逼至面门,薛支竖起两指一夹,便把刀刃牢牢夹在指间。慧净几番想抽刀都抽不出来,便使尽平生气力,那刀依旧是纹丝不动,他干脆撤手,往后连跳几步,右腿弓步上前,吐个门户等他先攻。
薛支把戒刀绕手转了一圈,啪的往后一甩,把那刀甩插入墙里,这一插便插得直没刀柄,墙壁与刀刃相接处却是半块石片也没裂开,只嵌的是严丝合缝。
慧净惊出一身冷汗,瞥向身后的方丈,听他诵经声越来越低,把心一横,双脚稳稳扎在地上,暴喝一声,跨步上前,以拳抢攻。
薛支左避右闪,突然一个矮身,伸脚踹他的下盘,慧净腾起后翻半圈,落在十尺开外。
薛支一看,随即道,“你的武功在十八罗汉僧之上。”当日绞杀云佛寺僧员,唯有十八罗汉的天门阵让他稍感棘手。
慧净使劲浑身解数也伤不着他一根毫毛,心里早已着慌,但听他提到十八罗汉不由恼羞成怒,那十八人出自罗汉堂,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竟然被他轻易就杀掉了,一时怒火冲天,破口骂道,“那又怎么样?武功再好也宰不了你这畜牲!”
薛支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朝方丈看了一眼,“我派需要能人,你若愿意归顺,便让尊师寿终正寝,也留你一条性命。”
慧净是条有血性的汉子,更容不得他人施舍,听他这么一说,顿觉被羞辱,只气得七窍生烟,唾骂道,“我呸!拿这个来做威胁,别瞧不起人!若我服你,师父死也无颜!”
说罢抡着拳头冲上前,薛支眼里红光一窜,再不留情,一把擒住他的手,屈肘往他心窝里猛力一戳,再放脱手,慧净就像一个破布袋似的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祭台上弹翻下来,正跌在方丈身边,只见他双眼翻白,口吐血沫,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却奋力地紧握成拳,压在方丈衣角上。
薛支走上前想给他最后一下,却见方丈抬手轻搭在慧净的额上,几不可闻道,“阿弥陀佛,好徒儿,安心的来安心的去,入了轮回,有师傅……陪……陪着你……”说到这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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