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勺的耳朵尖,听到这句话立马大声道:“听到没有!别人都说好喝,就你挑剔,我看你、你是存心找茬!”转过头来,见是善缘捧着汤,牛眼一瞪:“好小子!偷嘴呢你!”
善缘一口气把汤喝完,用衣袖边擦嘴边赔笑:“好说好说,我给钱、给钱……”
掌勺的却哈哈大笑,对她一招手:“你过来给我说个理!只要是实打实的说,这汤我白送你喝!”他们生意人最讲个诚信,他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汤被说成阴沟水,这就是要砸他的招牌,不说个理出来决不甘休。
薛支拦在善缘身前:“别多事。”
善缘双手合十冲他眨眨眼:“好大哥,咱们手头紧,能省一文是一文,不然要沿街乞讨着回去了,你也不想是吧~你不放心我,就一起过去看看么。”拽着他就钻进铺子里。
刚才在外面瞧的不仔细,进来一看,发现那泼姑娘真是好派头,柳眉凤眼、略施粉黛,一头秀发用金圈束起,高高盘在头顶心,留出一段发尾垂在颈后飘扬。她上穿红锦缎夹袄,绣有百鸟朝凤图纹,肩袖上围一圈驼绒,下身系着两片镶金边的马裙,内着深色窄脚裤,足蹬半筒革靴,远远看去红艳艳似火似霞,自有一番说不尽的俏丽风情。
善缘屈肘轻捣薛支,悄声问:“这姑娘挺美的是不?”
薛支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自然不会答她。
掌勺的拉过善缘在她肩上狠拍一巴掌:“小兄弟,你跟她说!咱这汤到底咋样?”
善缘肩伤未愈,被他这么一拍差点厥过去,连忙跳开,见那泼姑娘横眉竖眼的瞪过来,冲她谄媚一笑,竖起拇指大赞:“好!一等一的好!人说天上龙肉吃不到,地下龙骨也难熬,大师傅手艺好,把这龙骨熬出精髓来了,能吃到那是福气,这姑娘,你是好福气呀~”
掌勺的一拍胸脯:“我干这行的年头,怕是比你这丫头吃饭的日子还久,小哥说的公道,臭丫头,收回前面的话,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那泼女子冷笑一声:“你这臭水也只配给这种臭小子喝,我看他这邋遢货,只要你肯白送,猪糠他都会说好吃,他说的话算什么数?”
掌勺的听不下去了:“你这泼妇嘴巴忒贱!我……”举着勺子作势威赫。
“哟——没理还想打人了?你打呀!我让你打!”泼女子双手往腰上一叉,昂着头往勺子上凑。
掌勺的哪会真打她?但这一口气实在憋不下去,只涨得个老脸通红。
善缘站在中间打圆场:“师傅莫气、莫气,这姑娘是付不起汤钱才找这借口,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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