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没有答,脸上一片莫名其妙,什么气到了?
胤禛没等苏培回答,头也不抬,说道:“十四骂你的事。”
怎么说呢,苏培不是没挨过骂,受过辱。比如现在的齐妃,在以前还是李格格的时候,就骂过他。
苏培记得可清楚了,当时他的代入感还没有那么强,做阉人久了,他已经习惯了下面空荡荡,再被指着鼻子骂阉狗,心里就不是那么好受。
徐阿水他们上手的时候,他几乎想跟着上去踹一脚。
不过,十四毕竟是胤禛的亲兄弟,他敢让徐阿水他们直接动手,按着十四的头给胤禛磕头,是摸准了胤禛不会怪罪。
胤禛不缺十四这个头,他将十四的头按下来,是按着十四对胤禛臣服。
如果因为十四骂了他苏培一句阉狗,就阴恻恻要报仇杀人,胤禛就该害怕了。
骂苏培最多的,还是胤禛,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胤禛骂了他,他就心生怨恨呢?
伴君难,苏培的喜怒已经混乱,他自己有时都会感到茫然,不知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该一笑而过。
苏培看着自己身上的独一无二的黑色常袍,突然觉得心生疲倦,把他衬托得更加斯文俊秀的衣袍,都变得面部可憎起来。
他又想退休了。
胤禛听到苏培回答奴才没有,奴才不敢,顿了下抬起头,放下手上的笔,严肃说道:“说吧,你又在想什么了?”
苏培答道:“奴才没有想什么,请皇上明鉴。”
胤禛气笑了,骂道:“明鉴,我明鉴个屁!你那副模样,我还能不知道你。生气就生气,还在那里装呢。喏,我允了你,反正你的狗腿子多得很,要不要留下来,待晚上的时候,把他套上麻袋揍一顿。”
苏培瞬间被治愈了。
不过,他可是狡猾得很,胤禛说什么,他绝对不能傻傻地全部照着去做。
盛极而衰,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人的欲望野心,就是一点点被喂大的,最后收不了场,十四就是前车之鉴。
比如,先前他瞄到,胤禛批的是年羹尧的折子,上面写着:“知道了,一切总仗不得,大丈夫汉,自己挣出来的,方是真体面,勉之。”“注”
年氏被封为了贵妃,在五月份又给胤禛生了个儿子。十多年来,从雍王府到紫禁城,年氏包揽了胤禛的所有新生儿女,年氏成了后宫的二把手。
年氏被封为贵妃,年羹尧写折子来谢恩,胤禛的回复,就很有意思了。
朱批血红的字,写得清楚明白。年氏归年氏,功劳算不到你年羹尧头上,你一个大男人,想要荣华富贵,就自己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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