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不安地站了许久,方听陆廷镇叫她:“陈妈。”
陈妈:“哎,我在。”
“劳烦您跑一趟,”陆廷镇说,“我有东西落在家里,您能帮我取回来么?”?
陈妈忙不迭答应,她脑袋单纯,主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佣人的,拿钱办事,最不需要的就是聪明脑壳。
门合上,章之微汤还没喝完,陆廷镇便推椅站起,掐她脖颈,要她仰脸。口中莲子还在,来不及吞咽,被陆廷镇勾走吃下,他那样的人,莫说共用杯碗,筷子都要拆新的。缺氧的感觉越发窒息,章之微只睁大眼睛,贪婪望陆廷镇,她在下,对方在上,他的睫毛浓如星夜,沉沉压压似乌云。
陆廷镇手掌的温度,贲张青筋中暴裂流动的血液,乌黑浓暗的卷发,淡淡乌木香。
快要不能呼吸了,章之微只循着本能发出仓促急促的一声音节,这一声也被陆廷镇吞下,放在她脖颈上的手稍松,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发。
终于分开。
氧气终于恩赐于她。
章之微眼前雾蒙蒙花一片,她呆呆坐在椅上,迷茫望向这个男人。
“少和那些男人往来,”陆廷镇触她脸,问,“你怎知他们不想杆你?”
他仍旧克制,黑衣黑裤,无论什么时候,陆廷镇都要绅士做派,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陆先生。
陆廷镇养育她多年,照料她多年,予她身上的,何至金钱,更有深深心血。
章之微侧脸,咬住他手指,只用一双眼睛看他,语气坚定又温柔。
“我只要陆叔叔。”
毋需多说。
似火星落干柴,如伊甸蛇摘下红苹果,陆廷镇再不多言,将人扛在肩膀之上,过于猝不及防,章之微在他衬衫上留下几丝深痕,只听陆廷镇说:“我给过你选择。”
是的。
陆廷镇给过她选择,是继续风风光光地享受他的疼爱、做陆家的大小姐,还是孤注一掷,不在意可能的人伦道德,千夫所指,去做陆太太?
章之微选择后者。
大约她跟随阿曼时间久,骨子中亦是疯狂的赌客。
她就赌自己能赢,信自己定能博得他心,守得云开见月明。
章之微如此笃信着,她重重跌入鹅绒被,木门与门框相触,重重作响。掺了亚麻的材质衬衫是浓郁的黑,兜头罩下,似遮蔽眼睛的重重乌云。她陷在一片不可名状的黑暗中,恍若掉落荆棘丛中,手脚都被缚、遭深深牵绊。她看不到,但能听到,听伐木取道,觉入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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