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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听听。当着您的面,她一个小辈都敢这么对妾身。这些年妾身忍气吞声,为的是家宅安宁,没想到越发纵得她们目中无人。”

苏洮面色铁青,眼神不善。东院众人从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恼之怨之,多年来尽力忽视他们。平日里眼不见心不烦,乍见之下新怨旧恼一起涌上心头。

苏离不惧,直视他,“二房三房皆是旁支,这话可有错?他们既是旁支,哪有长年住在我们侯府的道理。莫说我没有说过那话,便是我说了,又何错之有?”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祖母就是这么教你的?”苏洮握着茶杯,关节泛白。这么多年来他不理会东院的人和事,没想到如今连东院的孙女都敢顶撞他。好一个杜氏,好一个澹州百年世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居然教养出这样目无尊长的孽障。

苏离眼神不躲,道:“我祖母教我,人自尊之,则他人尊之。若人不自重,莫怨他人轻视鄙夷。年幼时我不懂,还以为这位老夫人是死了丈夫,我们侯府可怜她才会收容他们一家。长大后我才知,原来二房三房与我们大房四房是一脉相承。是以我越发糊涂,若他们只是隔房的旁支,为何一直住在我们侯府?若他们是我们侯府的庶支,她又岂能被称为老夫人。侯爷,你方才训责我祖母教导无方,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不如你今日告诉我,我应该如何认知?又该如何称呼这位老夫人?”

第13章

苏洮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厉目中尽是厌恶与愤怒。

许氏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这小贱人轻贱自己,喜的是这小贱人自己找死。敢在侯爷面前这么说话,怕是不想好了。

她低声哭泣起来,“侯爷,您也听到了…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妾身一直不敢告诉您,就是怕您为难。妾身受些气无所谓,可怜敬北和敬东他们也跟着没法做人,背地底不知被人如何耻笑。”

如果她年轻一些,如果她的声音更娇柔一些,还真会叫人心生爱怜。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年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这般一番矫揉造作,不仅是旁人听得不舒服,便是曾经宠她爱她的苏洮,也听得有些不适。比起年轻貌美的小妾,她这副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杜沉香不待苏洮开口,当下怼回去。

“这位老夫人,你怕是不知道。因为你和你的两个好儿子,我们荣归侯府早就是圣都城最大的笑话。世人皆道我们苏家是圣都城第一腌臜人家,什么宠妾灭妻、嫡庶不分、鸠占鹊巢,说得不知有多难听。你们还怕别人笑话,我看你们就是笑话,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许氏被怼得摇摇欲坠,苏洮的脸色更加难看。

苏洮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说三道四,可是他这人不仅刚愎自用,还喜欢一意孤行。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和别人作对。事情是他做的,他为此还曾洋洋得意许久,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敢为他人不敢为之事。

如今被晚辈说成这样,他焉能不恼羞成怒。

“你…你…”他指着杜沉香,在看到对方那张美艳至极的脸时,又说不出狠话来。

许氏一看他的眼神,心头大恨。

“侯爷,您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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