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命如同砚台上的残烛一样,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苦笑,背对着姗姗来迟的人影,听不出来任何喜怒:“为什么。”
“抱歉。”
后面那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的,甚至连借口都不愿意编。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第一次见面?或是更早?”冯虞又添了一些烛火,她不喜欢黑暗的地方,亮着点才能让她稍微安心些。
“抱歉。”
衣角的雨滴声在空静的屋内如此清脆,冯虞几近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屋内只剩她一人,桌子上还摆着他带来的药。
那讽刺的红药瓶无不刺痛着她的眼睛,之前她骗他,她只是皮外伤。
将药瓶丢出去,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为求一个心理安慰。
一口鲜血涌出,蚀骨的痛意从脚尖传来,痛得她每一根骨筋都狠狠痉挛住。
“啊——!”从轮椅上滚下去,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突然,她大笑起来,眼中带着泪疯狂地笑起来。
那天,同样是雨天,彦云在走回朱雀派的路上,捡到一个深受重伤的女子。
女子媚眼如丝,声音娇软,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彦云救下了她。
不久,那女子与彦云夜夜笙歌的消息便传遍了六派,成为大家酒饭茶后的笑谈。
桌子上的茶杯被猛地砸过去,尖锐的碎片将乌裳的脚腕划伤,她如同不知痛一般,依旧拿着手中的毯子走过去想要搭在冯虞肩上。
冯虞偏过身子,错开她手中的毯子,神情冰冷的可怕。
乌裳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蛊器,日日为彦云下蛊,长此以往,蛊必定反噬蛊器,到时候她只有死路一条。
乌裳扯出一丝笑容,压抑住心酸,很轻地说道:“小青团子,别这样看我。”
“闭、嘴!”冯虞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立刻离开他!”
听到这话,乌裳收回手,避开她的眼神,冷笑:“不可能!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要让他体会到被最爱的人背叛,体会到生不如死……”
“啪!”
清亮的耳光声不断在二人之间回荡,冯虞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急促地呼吸,因为生气眼角带着红晕:“我不需要你报仇!我也不恨他!乌裳……”
“我恨!”乌裳满眼含泪,可仇恨与愤怒却不掩半分,“冯虞!我恨他!我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此事你不必管,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小青团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我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将他剉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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