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相关部门确认了这个糟糕的局面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他也不知道相关部门到底会怎么选。
一行人拐进了一个平房后头,拐进另一条小路。
提着灯的门人们在前引路,零星的光破开雪夜的黑。
众人皆神色凝重,无人言语,小路上只有一行人沉重的几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个距离其实已经不需要望远镜了。
晴阳放下望远镜,冲自己雇来的同样潜藏在树上的那群人比了个准备的手势。
那群人纷纷比手势回应了他。
荒山坟岭,树影娑娑。
这行人神色警惕地左顾右盼,有人甚至往晴阳他们猫的树上看了一眼,好在茂密的叶子很好地掩盖了他们的身形。
这行人到了一座坟包面前。
坟包前是一座无字碑。
棺木被放下,落在黄泥地上,有尘土飞起到顾见的脚边。
顾见轻轻地推开棺盖。
是一张纸白的脸。
他半蹲下来,把手放在她脸侧,太白了,白到吓人,也许是她没怎么晒过太阳吧,太小了,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鸦黑的发很长,铺在了红艳艳的嫁衣上,铺在了朱色的棺木上。
他捏住她的发梢,怎么会有人的头发这么多啊,多到吓人。
粉粉的嘴唇闭着的时候,也是微微上翘的,像是在笑。
他想起来,她好像还挺爱笑的。
大眼睛紧闭着,眼皮遮住了那两颗颜色纯正的黑瞳孔,睫毛长长的卷卷的。
可惜了,不能再看一眼,她那双干干净净,不染浊世,未染尘埃的眼。
说起来,她这张脸,他是第三次见到而已。
他拉起她的手,两枚翠绿的缠枝花戒指在月色映衬下,翠色|欲流。
顾见就这么拉着她的手看了她一会,两人的红色喜服袖子交叠在一起。
顾见轻轻舒出一口气,把她的手轻轻地放了回去,仔细地给她整理整齐发间的金冠还有嫁衣。
然后才站了起来。
棺盖被轻轻推上。
他看不见她的脸了。
棺木起,被顾家的门人抬进墓室。
顾见和三个长老分别站在四个方位,其余门人站成一个圈,将四人围拢起来,另有几人守在外围警戒。
顾见久久凝视着棺木,未抬起手,有长老低声提醒:“掌门!”
顾见犹豫片刻,这才抬手。
以指为符笔,以掌为符纸,指尖浮动,符印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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