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让老头子这话给惊着了,可不是,老许家有如今的光景,靠的是谁啊,还不是在县城当校长的老大,别的不说,老大一个月往家里打十五块钱,就够她在村里那群老婆子面前显摆一整年的了,十五块钱啊,村里谁家老婆子有她享福,有个当校长的儿子,平时不用下地不说,一个月还有十五块钱的大票子拿。
要是她把老大给告了,往好里说老大的校长没了,她心里痛快了,可是那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大票子可就飞了,还有老二那一个月三十块钱的临时工也没了!
他们老许家又成了一家子种地的老农民了!
一想到这,许老太长了张嘴,不知道该咋办了,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只能歪在炕上哎吆:
“我老婆子命苦啊,命苦。”
前头在边上装哑巴的刘艳红也急了,赶紧开口道:
“娘,俺爹说的对,不能告啊,要是告了,远河的活儿就没了!”
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呢,虽说是临时工,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不是,比在乡下刨食儿的泥腿子好太多了。
刘艳红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许老太就瞪眼骂她:
“还不是你个蠢货撺掇的,不然我老婆子闲的找亲儿子吵架去!”
刘艳红可委屈,倒是许远河脸色沉沉的,开口道:
“爹,那柔柔咋办?”
对啊,还有她家柔柔呢,这孩子让许卿那个小贱人害的,还在公安局关着呢!
许老太抽了一口烟,叹气道:
“还能咋,现在是个啥年代,在家里说句错话都能拉出去□□,该咋办就咋办吧!”
许远河刘艳红两口子的脸都白了,老爷子这意思是要放弃许柔,让她自生自灭了。
他们还没说话呢,许老头又开了口:
“老二,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刚子这个儿子呢,刚子可是咱们老许家的独苗。”
许老太也帮腔道:
“老二,老二家的,你们可别犯混,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耽误了我刚子!”
刘艳红哆哆嗦嗦的,一会儿想着亲闺女许柔,一会儿满脑子都是年幼的许刚,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许远河很快就狠下心,冷声道:
“这算是她的命,怪不了别人。”
许老头许老太闻言都松了口气,而刘艳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颤抖着闭上了嘴。
县城公安局,被关着的许柔又饿又渴,又一次诅咒许卿不得好死之后,她睁大了眼,眼巴巴地看着走廊处,就盼着下一秒父母能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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